:“我狗剩說話算數,從來不騙人!”
阿嫵用力點頭,表示相信他的話,只是對阿嫵來說,京城是一個很遙遠很模糊的概念,在她身邊的很多人,活了幾十年從來都沒出過鄭陽縣,更不用說京城了,而她只隱約聽爹提起過,這天底下最大的皇帝老爺便住在京城裡。
誰都沒想到,當初只是一句兒時的戲言,狗剩卻真的記在了心裡,以後他每一年都去尋了楓葉送給阿嫵,從普通的楓葉,到京城的香山楓葉,他把他所能擁有的最好全部毫無保留的送給了阿嫵,即使那時的他已經不再叫狗剩,即使那時他已經……
這自是後事了,且說阿嫵收起了狗剩所送的楓葉,而後自懷裡取出一直沒捨得吃的白糖糕:“狗剩哥,這個給你吃!”
狗剩見到好吃的,不由嚥了口口水,接過白糖糕問:“你是不是領月錢啦?所以才買這玩藝?”
阿嫵先是點頭復又搖頭:“沒錯,我今天領了兩錢的月銀,可是我一分都沒用,全給了娘,這白糖糕,是用小姐另外賞我的十個銅仔兒買的。”
“你家小姐待你可真好。”狗剩說著掰了一半塞回到阿嫵手裡:“咱們一人一半,嘿,這東西可是真好吃,記得很久以前娘曾給我買過一塊,後來就再不給我買來吃了。”
說話間,他已經咬了一大口白糖糕在嘴裡,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叫:“好吃……真好吃,又甜又香。”說著又咬了一大口在嘴裡。
瞧著他那狼吞虎嚥的樣,阿嫵樂的咯咯直笑,邊笑邊將那半塊白糖糕遞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咬著。
兩人又笑鬧了一會兒後,阿嫵目送狗剩離去,然後轉身進屋,在經過張氏居住的裡屋時,發現裡面的燈還亮著,並隱約聽得有聲音,阿嫵心下奇怪,便略掀了簾子往裡面瞧,藉著油燈微弱的光芒,阿嫵看到張氏淚眼婆娑的捧著一雙小孩子穿的虎頭鞋,嘴裡不停地念叨著虎子,虎子……
看到這裡,阿嫵的眼神頓時黯然下來,她知道,娘必然是又在想失蹤的弟弟虎子,那雙虎頭鞋,是弟弟失蹤前孃親手做的,因為有些偏大,所以便收了起來,準備等弟弟長大一些再給他穿,哪知沒過多久弟弟便失蹤了,儘管四處託人打聽,爹又是捕頭,卻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自那以後,娘就憂鬱成疾,身體一直沒好過,經常把弟弟以前穿過用過玩過的東西拿出來看看,聊慰思子之情。
阿嫵默默地回到自己睡的小屋裡,脫了鞋襪躺在床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一會兒想起弟弟沒失蹤前那虎頭虎腦胖乎乎的樣子,一會兒又想著母親一直以來對自己的漠視,阿嫵的心中百味呈雜,紛煩不已,乾脆起了身趴在窗邊看外面高懸於天際的明月,十一的月亮將圓未圓,就如她的心那般,缺了一角。
家……這個字,自從爹去世之後,似乎失了它原本的意見,也不在溫暖,娘始終是不喜她的,可那畢竟是她的親孃,那份血脈相連,是怎麼也割不斷的。
“爹曾說月宮裡住著天底下最漂亮的嫦娥仙子,那如果我向嫦娥仙子許願的話,她應該能聽得到吧?”阿嫵歪著頭喃喃自語了一陣,接著她無比虔誠的閉上眼,雙手合在胸前,向天上那隱隱綽綽的嫦娥仙子,許下她最大的心願:“請保佑我娘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希望娘會慢慢喜歡我,能夠多看我一些!”
許完願之後,阿嫵的心情好了許多,帶著一絲笑意重新爬上床,這次很快便睡著了,並且做了一個美好至極的夢,夢裡的娘待她極好極好……
這一日阿嫵早早便醒了,趁著張氏還沒起身,先行將屋裡屋外給收拾了一遍,接著生火做飯,然後趁著米飯悶在鍋中的功夫,又將院中的落葉枯枝給掃了乾淨。
阿嫵放下掃帚正欲進屋時,忽而瞥院角堆著一些尚過劈過的柴木,又想及適才生火時,能用的柴火已經不多,便取了柴刀來劈柴。
雖然她已經會幹不少活了,但是這劈柴畢竟是件體力事,以前喬捕頭尚在時,從來不讓她碰這個,就怕她不小心弄傷了自己,至於在曲府裡,下人丫環分工明確,廚房的事自有專門的下人負責。
但是阿嫵此刻一心想討張氏的歡喜,顧不得自己身小力弱,強自握了又大又重的柴刀去劈那擺在地上的一堆木柴。
其結果可想而知,不僅沒劈好柴,反而不小心砸到自己的腳,疼得她當下痛撥出聲,驚到了正在屋裡漱洗的張氏。
待得知阿嫵是因為劈柴而弄疼了腳,張氏不僅未有一絲安慰,反面不悅地說道:“這些柴我自己會劈,用不著你多事,把刀放下,去屋裡吃飯,吃完之後,你就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