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白志遠的引導和寬容的態度下,原本還有所戒備的傅嘉名就像之前幾次傾訴一樣徹底敞開了心扉。
他和唐亮的初識,慢慢產生的好感,後來因為現實原因導致的自己的決定,讓他暫時失去了競爭者的身份。
這種一心想得到又沒能得到的激烈而壓抑的感情用最直白的詞彙敘述,我想要他,我想得到他,我想擁有他……
“然後呢?”白志遠帶著“過來人”特有的大度從容,問他:“你得到之後呢?你自己也認為人的感情不可能一直那麼熱烈。那麼你想過最終得到他之後的事兒嗎?”
傅嘉名搖頭,“沒想過。也許會變得淡漠了,也許得到了就無所謂了,但我還沒得到,我就必須要得到了才能知道最後的結果。”
白志遠在菸灰缸上磕了磕雪茄,一團雪白細膩的菸灰像個小小的碗一樣掉落。
“那就讓他在天邊兒掛著吧。”
傅嘉名揚起眉毛:“什麼?”
此時的白志遠完全不似平日,嘴角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你和我這種人,其實是同類。凡是喜歡的,必須要弄到手才甘心。殊不知,你我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得了這個東西或者人,而是追逐奪取過程中的樂趣。唐亮現在對於你來講就是飛在天上的風箏,那條能牽住他的線不在你手裡,所以你放不下,抓心撓肝。如果不是你接受的教育和現在的法制約束,我敢說你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滅了趙子龍搶走唐亮,對嗎?”
傅嘉名沒回答,不否認也不承認。
白志遠淡淡一笑。
“傅嘉名,作為成功的男人,給自己留一個念想,留一條路,留一個對手,才是真正的人生樂趣。被一段感情困住,太沒品。享受美人,美酒,美食以及所有美麗的事兒帶給你的快樂,才是純正的,屬於你自己的,只為你服務的,取悅於你的。”
短暫的沉默中,傅嘉名和白志遠隔著嫋嫋的煙霧對視,雪茄獨特的味道和室內靜謐的氣氛讓還年輕的傅總有少許緊張和不自在。
他,不是白志遠的對手,他,只有聆聽的份兒。
錯了!他傅嘉名是什麼人?只是暫時不是白志遠的對手而已。
傅嘉名恢復從容,“白先生,我的**已經徹底曝光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聽聽您打算怎麼處理我那老同學的東西?您的計劃,我很感興趣。”
在很久以前,有個倒黴催的日本富翁,在某次倫敦蘇富比春季拍賣會上,和一個來自中國的青年同時瞄準了一件兒清乾隆時期官窯鬥彩雲紋膽瓶。
當時的青年財力不足,技巧欠缺,與這件心愛的物件兒擦身而過,被富翁以絕對碾壓的優勢,得意洋洋的從他眼皮子底下拍走了……
若干年後這位富翁發現一件怪事,他經常會在拍賣會上遇見有人跟他爭搶拍品,幾次被人架起虛高的價格,花了不少大頭冤枉錢。
當然,故事裡來自中國的青年就是白志遠,被哄抬的價格也是他一手安排做的。最搞笑的是,因為生意上的偶然相遇和興趣一致的必然性,他和這位日本富商還有過幾次官方以及私下裡的接觸。
“我打算把寶劍的事兒拐彎透露出去,以佐藤的脾氣,肯定要下手的。”
傅嘉名問:“他在中國?”
“是的,而且他的公司和我的分公司有業務往來。這廝還囑咐我手下的小經理,幫他注意點兒中國民間有沒有出售古玩的,哼哼~”
傅嘉名笑了,“您這個‘哼哼’怎麼聽怎麼有股子餿味兒。難道你賣給過他假古董?”
白志遠哂笑,“那倒沒有,這廝精得很。只不過他手裡有一件北宋官窯珍品,我屢次試圖跟他買過來,都捲了我的面子。行啊,這次一定要讓這孫子栽個大跟頭!讓丫跟我來勁。”
“白先生?您現在是白先生嗎?注意形象,別跟個老痞子似的。”
白志遠仰頭大笑,“我不老,我的心永遠都是年輕的。痞子麼……每個男人骨頭裡都有天生的匪氣,只不過有的人把自己藏起來了,對麼?”
傅嘉名抬眼含笑,“有道理。”
白志遠肯定不會讓國寶流落到外國人手裡,尤其還是日本人,更不可能。
現在的情況是:唐亮和趙雲需要一筆錢,他欠著唐亮一個大人情,他想賣給傅嘉名一個人情,他想設個套兒讓佐藤掉進來,他還想把東西留住,怎麼辦?
傅嘉名擺擺手,“別把我這份算計進去,您無論怎麼做,我都承情兒。”
白志遠摸了摸下巴,“我打算定一個很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