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樹下端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五官精緻,宛如少女,臉色蒼白,微露病態,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長袍,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依舊是一塵不染。在他身後則站著一個平凡的男子,腰間別著一把古劍。
而在兩人身後不遠處,是一泓月牙似的清泉。這棵茲華樹能夠生長得如此之好,與這泓清泉實在是有莫大的關係。清泉邊上搭著一間簡陋的木屋,看上去搖搖欲墜,可是在這戈壁的狂風中卻始終屹立不倒。
圍觀的漠人正在小聲交流著。
“這個年輕人是誰?”
“不知道。”“不認識。”
“他真的在這裡坐了三十天了嗎?”
“是的,就這麼坐著,一動不動,三十天了。”
“是你親眼所見嗎?”
“我聽耿大說的,他的話你們還不信嗎?”
問的人搖搖頭,“不太可能,我還是要親眼看看。”
“喂,你們說,他和冬末湖的流辛上師比,誰更勝一些。”
沒有人回答,大家都是微微搖頭,人群又陷入了死寂。
忽然,遠處一陣喧譁。幾個漠人抬著一副簡易的擔架奔了過來。一位中年婦女拉著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一直跑到茲華樹下的年輕人面前,“噗通”跪倒在地。
“上師,求你救救這孩子的父親,求你了。我願這孩子作為犧牲,奉獻給仁慈的上師。”
年輕人微微一笑,笑得竟有一絲嫵媚,衝木屋那邊擺了擺手。那中年婦女大喜,立刻讓人將擔架抬了過去。
木屋門開了,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端莊女子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女孩。正是雪長老和連穗兒。
“求……”那中年女子剛要開口,卻被雪揮手製止。雪俯下身來,翻開擔架上之人的眼皮看了看,又為他號了一下脈。隨即對連穗兒做了一個手勢。連穗兒急忙遞過來一個白玉小瓶。
雪從瓶中取出一丸藥,輕輕為那病人服下。藥一入口,只聽那病人腹中嘩啦啦就是一陣亂響,緊接著吐出一大灘汙物來。
那病人翻身坐起,對那中年女子道:“你,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那中年女子支支吾吾卻說不出話來。
雪微微一笑道:“這位大嫂,七竅蘑菇雖然顏色樸素,但卻有劇毒。這種蘑菇的邊緣有七個缺口,最是好認,大嫂以後要注意了。”
那中年婦女連連點頭,隨即在那病人耳邊耳語了幾句。那病人面露驚訝之色,不過立刻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病人和那中年女子一左一右拉著那小女孩來到茲華樹下的年輕人面前。那病人跪倒在地,對年輕人道:“上師,七竅蘑菇毒害此地漠人無數,多虧上師派人指點,我們感激不盡。現在就依剛才所言,將這孩子作為犧牲,奉獻給上師。”說罷,從腰間取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連同那小女孩一起推了過去。
其中的含義就是,她的一切,包括生命從此屬於你了。
那樹下年輕人微微搖頭,緩緩閉上雙目,彷彿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那中年女子面露大喜之色,一把將那小女孩拉了回來,連連對那年輕人叩頭不已。
十天後。茲華樹旁已經聚集了五百餘位漠人,俱都端坐,無比虔誠的看著茲華樹下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好似一座塑像,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裡。與十天前毫無半點區別。
二十天後,人數已經增加到三千餘人。
木屋門前,則排著長長的隊伍。雪嫻靜熟練地一一為他們診治著。此刻,雪正一手撫著一年老漠人腿上長著的一個惡瘡,一手持一把銀刀,輕聲道:“這位大叔,我這一刀下去,要將此惡瘡連根挖出,你準備好了嗎?”
那老人微微點頭。
連穗兒在一旁忽道:“雪姐姐,這樣會很痛的,我看還是我幫他吸出來好了。”
雪搖了搖頭,笑道:“醫者,仁心為上,醫術次之。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不過醫者還要尊重病人的本意,漠人本就把痛苦當做是修煉,若是如此,可就有違他們的初衷了。”
那老人在一旁連連點頭不已。
……
又一位病人走了過來,卻是一滿臉虯髯的大漢。
雪看了他一眼,神色微變,道:“你也是來看病的嗎?”
那大漢重重地點了點頭。
雪冷笑一聲,“你本來無病,何必來搗亂呢?”
那大漢也冷笑一聲,大聲道:“我這幾日頭痛欲裂,你卻說我沒病,看來你的醫術也不行啊!那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