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古老刻板的教條在她身上可沒什麼約束力。
不管這局戰爭楚奕是贏是輸,都影響不了她的歸屬,她又何必庸人自擾?
想到了其中的癥結,安心微微鬆了一口氣,在她不出族的前提下,她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希望凌亦痕能借此機會扳回一局,不再處處受制於楚奕。
安然無恙的度過了兩日,東凌亂糟糟的輿論漸漸息止,流於表面的那些議論不動聲色的散去,玉世子也發了話,說既然他的妻子如此說,那想必是他誤會了,特地進宮去找攝政王道了歉,攝政王心胸寬廣,親熱的握著他的手,兩人一笑,冰釋前嫌。
百姓見東凌的新帝和玉世子握手言和,紛紛拍手讚賞,交頭接耳的讚歎說玉世子愛妻之心實在是眾人皆知,人人稱羨,又說攝政王能既往不咎,與玉世子一笑泯恩仇,將來定是一位明君。
安心聽到了這些話後,不置可否,凌亦痕還算是可造之材,即使他明知道楚奕的不軌之心,但依舊笑的和緩裝模作樣的重新接納他。
畢竟,現在東凌百姓的民心是向著楚奕的,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好挖除,要想全國人徹徹底底的信奉他這個即將繼位的新帝,表面功夫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他必須要忍氣吞聲,否則,之前熄滅的疑影再起,就不是一份詔書能解決問題的,安心有些欣慰,凌亦痕應該也清楚自己的犧牲,正因為清楚,所以他才要更加的不辜負她的這份犧牲,若他衝動的貿貿然對楚奕使絆子,那不但她的苦心白費了,那東凌也就不堪其亂了。
楚奕傳出去的那些肉麻話也充分證明了安心所猜測的完全真實,他費盡心力的將凌亦痕逼到角落,只是想讓她出手,從而將她和他綁在一起。
最起碼,從今日開始,只要一看到楚奕,就會有人聯想到楚奕的新婚妻子也就是玄族聖女壞了他的孩子,兩人夫妻恩愛,舉案齊眉。
如此的費盡周折和用盡心機只為了一個名不副實的名頭,值得嗎?安心不解,心底掠過一個模糊的想法,也許楚奕真的是很喜歡她的吧,只是變故突生,他算計了十幾年,卻弄丟了自己的心。
這種想法不過是一閃即逝,安心好笑的搖搖頭,她想起楚奕時沒有以前那種肝疼胃疼心疼全身都疼的感覺了,而是通體舒暢,心底纏繞的糾葛也煙消雲散了。
安心閒著沒事兒做就讓芙蓉說些東凌京城的瑣碎小事來解悶,老皇帝死了兩三日,舉國哀慟,上上下下的國民都身著素衣,為叱吒風雲了一輩子的老皇帝祈禱。
凌亦痕將老皇帝的棺木停放在聖安殿內,等候凌素素來拜別他的遺容後就準備擇期入皇陵。
老皇帝一生只有三子三女,三子一死一入獄還有一個為他的繼承人,三女凌半雙在廟堂苟活,凌惜然是塊爛泥,凌素素估計無言面對老皇帝。
為了東凌沿襲下來的那不成文規定,老皇帝剋制子嗣的綿延,等他死的時候,身邊就孤零零的一女一子送葬,何其可悲。
安心不想提起老皇帝,那個老不死的她早就想讓他死了,他吞食丹藥而亡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人也死了,這一輩子生命也走到了重點,塵歸塵土歸土,屬於他呼風喚雨的朝代已經過去了,人死入土,埋下底下,逐漸腐爛化為枯骨。
**裸的人,**裸的去。
“玄璃如今怎麼樣了?”安心想著從西楚到玄族的距離一日的時間差不多也能收到訊息了,昨日她讓如花給玄璃發了訊號,也不知道他到底有無照做。
“少主說他看到屬下發的訊號後兩軍已經開戰了。”如花道,“不過他也考慮到了地形的問題,因此十萬兵馬並未全部深入,而是派了一支先遣隊前去探路,將雲明山悉數檢查了一遍,發現地勢險惡,若真對決起來,他討不到好處,便將軍隊打散,打算呈天罡陣將雲明山幾處重要的易守難攻的點佔領住。”
“糊塗!”安心目光一沉,冷叱道,“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敢搶佔人家的山頭?玄璃的兵法謀略學到狗肚子裡去了麼?雲明山在西楚境內,楚逸絕焉能沒有防範,不用你多說,玄璃敗了是不是?但他肯定留了後手,損失了一小部分將士,軍隊整體還是完好的。”
“聖女,您說的跟少主傳來的訊息是一模一樣的。”如花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眼神佩服的道,“沒有半分的錯漏,簡直跟您親自去了一趟似的。”
“這是常識。”安心不以為然,“西楚邊境的城池都有百姓居住,若真選擇在人多的地方開戰,不知道要埋葬多少白骨,雲明山是最適合交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