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忒偏心了,忒不講理了……”
“小舅,我爸為啥罵冀二叔?”夏建輝努力回憶著前世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把書包往旁邊一扔,窩進沙發裡,強提著精神問劉招福。
銀子媽媽橫了一眼劉招福,示意他別說:“小輝?你咋回來這麼早啊?你姐他們呢?”
“唔,有點難受,就請假先回來了……”夏建輝靠在沙發上,揉著額頭,“小舅,你還沒告訴我為啥呢?”
“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別管!”銀子媽媽斥了夏建輝一句,用手背貼了貼他那泛紅的臉頰,“這麼燙,發燒了?趕緊去下邊診所打針去。”
“不去。”夏建輝本能往沙發裡躲了躲,神情僵硬的拒絕,“吃粒安乃近就好了。”
37、一波又一波的麻煩(二)
夏建輝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害怕打針,他真的只是十分厭惡消毒水的味道,這種味道總是讓他想起空寂孤獨的病房。
但是,顯然他這小細胳膊是拗不過銀子媽的大腿的,他才抗爭了一句,銀子媽二話沒說,給劉招福打了個眼色,夏建輝就被劉招福強行扛下了樓,送到診所捱了一針。
想著因為掙扎,半路上被自家舅舅揍屁股的場景讓程三嬸看了個正著,夏建輝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更讓他鬱悶的是,屁股被自家舅舅揍了,也被冰冷的針頭紮了,他也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開始養病了,可還是沒能問出自家渣爹為什麼罵冀二叔。
前世,27歲以前他很少關心廠子裡的事兒,只大概知道廠子裡好像出過幾次事故,至於事故的具體原因他就不清楚了,尤其是早年的事他更是知之甚少。
聽進門時自家舅舅說話那語氣,這次怕是自家渣爹冤枉冀二叔了。
也是,以冀二叔那個脾性,想讓他犯錯都難。
夏建輝轉著心思窩在被子裡等渣爹回家,然而高燒39。8度使得他沒堅持一會兒,眼皮子便開始打架,不知不覺的便進入了夢鄉。
這次的夢倒是很平常,不是靈異片,不是槍戰片,不是逃難片,也不是懸疑片,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劇,只不過比較悲劇的是夢裡他很餓,好不容捱到銀子媽媽給他做了一桌子好菜,拿起筷子夾了塊辣子雞丁,結果雞丁剛送到嘴邊兒,他醒了。
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經大黑,小鬧鐘上的時針早已經越過了八點,夏建輝心底不禁升起一股不滿:居然沒人叫他起來吃飯!
“咕嚕嚕!”肚子又開始唱空城計,夏建輝鬱悶的揉著肚子,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媽,我餓!”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理他,夏建輝莫名又想起了前世獨自在病床上的場景,心底的不滿更甚:沒一個靠得住的,活兩輩子該不招人待見還是不招人待見。
鑽出被窩,趿拉著拖鞋在自家屋子裡轉了一圈,沙發上放著夏麗妮的書包,家裡卻一個人影也沒有。
夏建輝拿著兩個雞蛋,在自家廚房裡對著平底鍋發了一會呆,他還是不想吃油膩膩的荷包蛋,只是肚子實在餓得難受,又不想下樓去買吃的。
最後,夏建輝換了衣服,拿了鑰匙,按響了對門冀二叔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冀二叔,客廳裡沒開燈也沒開電視。
夏建輝仰頭看冀二叔,藉著樓道里昏黃的燈光,他看見冀二叔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眼袋有些浮腫,充滿野性美感的臉龐上憑添了一絲頹廢的氣息:“叔,我餓。”
“進來。”冀二叔拽著夏建輝進屋,讓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轉身進了廚房。
夏建輝窩在沙發一角,無聊的盯著央視的八點檔,腦子裡卻想著關於自家渣爹罵冀二叔的事,該不該問問冀二叔,如果問的話該如何開口。
冀建國端著面從廚房裡出來,看著瘦削的夏建輝縮在沙發裡、眼神沒有焦距的盯著電視,不禁皺了下眉:“小輝,吃麵。”
夏建輝回神,對著冀建國笑笑:“真香,謝二叔。”
“將就著吃點,我只會煮掛麵湯。”冀建國把麵條放到茶几上,又回廚房拿了筷子和一罐冀二嬸自己做的辣椒醬。
大白菜熗鍋煮的寬條掛麵,兩個人一人一碗,只是夏建輝碗裡多了兩個荷包蛋。
知道自己發燒,儘管看著辣椒醬直吞口水,夏建輝還是自覺地忌了口。
“今兒咋不吃辣醬啊?”
“發燒了。”
冀建國摸摸夏建輝的額頭:“吃完帶你下去打針。”
“不去。”夏建輝本能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