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滴酒都沒沾。”
舒要根反問:“你以為,只有酒才能使一個人醉嗎?”
寨老啞口無言。
舒要根繼續對姚七姐說:“寨老今天的話本多了。七姐,你發現一個現象沒有?死的那些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二十年前,他們都無一例外地參與了輪姦臘美的行動。”
姚七姐“啊”地叫了一聲,像是自語般:“報應啊,報應……”
“所以我講,如果那個時候,換著是你七姐,你也一樣會跟田之水而不願意跟我們這位尊敬的寨老共度第一夜的,因為,田之水是受過所謂的文明教育的人,他絕對不允許這種現象存在,故而,跟他的女人,都會堅定地聽從他的安排,而這樣的人,除了臘美和七姐,還有哪個能做得到?因此,我才敢肯定地講,如果田之水愛上的是七姐,而不是臘美,那麼,這場殺戳的人,就是七姐而不是臘美。”
姚七姐的頭一陣暈眩,眼前,看到無數個男人在淫笑著,瘋狂著,跳躍著,那裡面,有鄧銀名,也有她的男人鄧金名,還有陳鬍子、朱家兩兄弟……臘美銳利的尖叫聲穿透了黑夜的帷幕,在她的耳朵裡迴旋著,翻滾著。她不敢想像,如果那個綁在案板上的女人不是臘美,而是自己,她會怎麼樣。她無力地癱在椅子上,眼前那些晃動的男人的身影,都變成了一個人,那就是正在喋喋不休的舒要根。
姚七姐虛弱地說:“舒要根,你講這些做甚麼?”
舒要根見姚七姐陷入痛苦之中,很是得意,說:“做甚麼?我高興!曉得不?你們曉得不曉得?我的心,一直在滴血。你們想一想,當你們最心愛的人離開你們時,你們的心裡是甚麼感覺?”
姚七姐說道:“舒要根,你今天到靈鴉寨來,就是特意告訴我們是哪個害死了那些人的嗎?”
舒要根搖了搖頭,說:“不。至於我為什麼要到靈鴉寨來,寨老很清楚。”
姚七姐看了看頹然縮在椅子上的寨老。
寨老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說:“是的,我清楚。不過,舒要根,你的目的是絕對不會得逞的。”
舒要根說:“不錯,如果沒有寨子裡的人的擁護,我是不會得逞的,但是,我告訴你,全寨子裡的人都會擁護我舒要根的,你信不信?”
姚七姐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寨老說:“他要做寨老。”
舒要根笑:“不錯,這是我一直都在想的事,那就是有朝一日,我坐上寨老的交椅,我爹爹講了,只有坐上了寨老的交椅,我才能夠隨心所欲,才能夠保護自己的女人。我的爹爹就是因為他活得太卑微了,他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娘,才離開了,遠走高飛!可惜啊可惜,我直到今天才能夠實現自己的願望,如果是二十年前我就是寨老的話,莫講二三十個人輪姦臘美,就是動她一根指頭,我也要他全家死光!”
姚七姐不禁有些動容,說:“臘美要是曉得你這番心思,應該死也無憾了。”
正要開口,就被舒要根攔住了,說:“寨老啊,你今天晚上還可以行使你的最後一道權力,那就是,宣佈退位,由我舒要根接替寨老的職位。”
寨老說道:“舒要根,你都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還和孩子一樣呢?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讓我退位。”
舒要根從口供裡掏出一張鞋墊,在寨老的眼前晃著,說道:“你不會不認識,這是‘咒蠱墊’吧?如果它落到了臘美的手裡,那麼,整個靈鴉寨的老老少少,都無一倖免,全部死光。你想想看,寨子裡的人能不同意我做寨老嗎?”
寨老捲縮成一團,頭上的冷汗,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舒要根見寨老那付狼狽相,心裡油然地升起了一股快意。他突然“哈哈哈”地狂笑起來。
正笑著,卻又戛然而止了。
姚七姐和寨老看到他的樣子,竟然呆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舒要根才低了聲,柔聲道:“臘美,臘美……”
姚七姐和寨老順著舒要根的視線,往窗子看去。
窗子外面,一個長頭髮遮著半邊臉的女人,正在冷冷地瞧著屋裡。她穿著一身白,臉上蒼白著,沒有一絲血色,像是被水浸泡了很久。眼裡,射出兩道陰冷的寒光。
姚七姐驚呼:“臘美……”
寨老的臉上一片灰白,他聲嘶力竭地叫道:“臘美,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找就找舒要根那個混帳東西。”
舒要根結結巴巴地說:“不、不……”
寨老打斷舒要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