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個是巡撫的女兒,還有四個是她們的丫鬟,她們挑出了六具重要的屍體,這裡面有巡撫老爺,巡撫夫人以及他們的孩子,另外三具是與這四個丫鬟相好的家丁,這六具屍體是要火葬,將骨灰帶回家鄉的,剩下的人則就地刨坑埋了便是。
不好意思讓這幾個嬌弱的女子動手,我獨自去附近拾柴火,沒走幾步就發現草叢裡昏著一個小孩,七八歲的年紀,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衣服上打滿了補丁,餓的皮包骨頭。
我把這孩子抱了回來,在馬車上取了一些水給他灌了下去,看他的症狀八成是餓昏了,半晌這孩子幽幽轉醒,我又拿了幾塊鬆軟的點心給他,他看著我手裡的點心,眼睛裡冒出油油的綠光,這光我在一個眼睛裡也看到過,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滋味,把點心遞給了他。
這孩子狼吞虎嚥的吃完了點心,才想起開口問:“你是誰?謝謝你的點心。”
我笑了笑:“問別人之前,你不應該先說一說自己的名字麼?”這孩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咧開的嘴巴里露出兩顆小虎牙:“我叫令狐沖,你呢?”
“令狐沖……我叫許奕。”我面無表情的說。
於是我們的隊伍裡又多了一個人。
經過三天的廝混,我已經徹底把這個叫令狐沖的小鬼拿下了,這孩子從小被扔在街上,在乞丐堆里長大,姓是跟著他那群乞丐的老大,名字也是胡亂起的,今年西北大旱,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飽,更不用說施捨給叫花子了,所以他們這一群乞丐也散夥逃荒了,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五六天沒吃飯了,即使是忍飢挨餓慣了的他也餓昏了。
馬車轉過了一個山坳,我正拿著草編的螞蚱逗令狐沖,前面的路中央多了一個人,看他腰懸利刃的樣子,我心道不好第一批打劫的來了,從這人形單影隻的樣子來看,是個扎手貨,使了個眼色叫令狐沖躲進馬車裡。我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這位兄臺,看您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樣子不像是個強盜,難道是因為一時的囊中羞澀?不要我們可以給您一些盤纏,您放我們過去,大家交個朋友……”我滔滔不絕的勸解這位打劫的仁兄,要知道我的功夫對付普通山賊還行,對於這種疑似藝高人膽大的我還是少惹為妙。
這人盯著我,嘴巴輕輕的吐了兩個字,聲音太小我聽不清,從他的口型來看疑似是:“懷雪……”
但是這關我什麼事,我叫許奕,不是東方懷雪。
東方 正文 第十五章
“朋友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我惡劣的掏掏耳朵,來人看著我漆黑的眼眸裡蒙上了一層水霧,今天風很大麼?還是他眼睛裡進蟲子了。
幾滴水掉在了塵埃裡,然後是更多,我與他互相看著,僵持了許久,我嘆了口氣,揚起了馬鞭,趕著馬車從他身邊走過,如果他來僅僅是為了讓我看他的眼淚,那麼毫無必要,我從來不屑要別人的後悔和道歉,事情既然發生了,在再多的歉意也不能讓時間倒回,況且嚴格的來說,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東方家的人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也許比他那天晚上做的更殘忍。
我不想再與他有交集,只不過是因為我自己想不開而已,我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待他所以不如不見。
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我忍了再忍終究沒有忍住,七年啊我照顧了整整七年的人,已經在我心裡紮下了根,唉……我在心裡對自己嘆了口氣,你沒救了,停車,下車,轉身,看見了那個撲倒在塵埃裡的人兒,胸口染了一些血跡,走過去把了把脈,紊亂。
把他搬上馬車,用自己可憐的內力稍微幫他約束了一下體內亂竄的真氣,搭配著灸針使用總算讓他的情況有所好轉。
繼續趕路,過了一個時辰,令狐沖大呼小叫的從馬車探出腦袋,他醒了。
我面無表情的掀開簾子,想說:“要死找個沒人的地方,別在我面前折騰,弄我一身晦氣。”但最終沒敢說出來,我怕他真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去死。
他看見我進來,顫顫巍巍的坐起來,伸出手撫上我的臉,從額角開始經過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直到下巴,依稀記得從第一次抱著他睡覺,他每次醒來都喜歡用手勾劃過我臉部的輪廓,心終於還是軟了。
張開懷抱,我輕聲說:“哥。”
他怔了怔,然後臉上似乎想扯出一個笑容,但是卻又好像忘了該怎麼笑一樣,弄得整張臉像一個牽線木偶,可是他的身體卻毫不遲疑撲進了我的雙臂。
我依然在趕著車,左半身掛了個沒骨頭的人,這人整個腦袋都鑽在我懷裡,嘴裡發出“呵呵”的疑似笑聲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