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寧死不屈的樣子,葉赫黑著臉站在一邊,面如寒霜,緊抿著嘴一言不發。
……朱常洛忽然有些頭痛,這一大一小師兄弟真不愧是一個師門出來的,一個剛直不柔,一個傲嬌倔強,這兩個碰在一處,好比大鐵錘砸銅豌豆,想當然的火花四濺。
從葉赫手裡拉出阿蠻,見他一臉驚駭忍不住摸了下他的頭以示安慰,卻沒想到被阿蠻抬手猛的一下打落,帶著哭音反抗道:“別碰我的頭,師尊說摸小孩子頭會長不大。”
在阿蠻提起師尊二個字,葉赫難看的臉色越發黑了幾分,而朱常洛也不由自主想起沖虛真人的種種莫測手段,心裡閃過一絲強烈的不安,一怔之後強笑道:“放心好了,朱大哥保證你肯定能夠長大……咱們長得比葉大個都高,好不好?”
阿蠻示威一樣的瞄了葉赫一眼,憤憤的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阿蠻,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朱大哥可好?”
問到關鍵問題的阿蠻,先是警覺的瞪大了眼,然後明顯有些心虛的低了頭,最後死死盯著自已腳上新換的虎頭鞋,半天也沒言語,最後扭扭捏捏囁嚅道:“朱大哥,葉師兄……等我想好再和你們說好不好?”
“夠了!”
再也忍耐不住,接近崩潰的葉赫再也沒有了任何耐心,幾步衝上前拖過阿蠻指著那一撮灰燼,聲音中透出難以抑制的顫慄激動,眼底已沁出星星點點的血色。
“我問你……苗師兄是不是死了?”
朱常洛大吃一驚,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龍虎山思過崖上那個精瘦如猴,雖然只是一面,但是那一對眼睛卻亮得驚人的那個怪人給自已留下的印象卻是深刻之極……原來阿蠻在這祭典的人居然是苗缺一?
阿蠻只覺得葉赫的眼神如同寒冰風暴一般,將自已周身血脈包括精神意識全數凍僵,恍恍惚惚間眼前忽然現出那一夜風雨大作,自已躲在崖壁後見到的那一切。
回過神來的朱常洛轉眼見阿蠻的小臉一片煞白,眼睛朦朧失神,身子搖搖欲墜,心中一急,連忙低喝道:“葉赫,要作死麼,快放手!”
對於苗缺一的死,縱然葉赫心裡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但在沒有得到確實答案的時候,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證據擺在眼前足以證明一切,但是還是難免期待那僅僅一點的百分之一……如今在看到這一堆香灰後,這百分之一的希望破滅,讓葉赫心裡如同坍了一片天的難受,心傷歸心傷,但對於阿蠻,葉赫真的無心傷害他。
眼看阿蠻就要暈倒,葉赫連忙將他攬到懷裡,一隻手就去搭他的脈。
咬著牙的阿蠻狠狠將他一把推開,轉身撲到朱常洛的懷裡,聲音低弱無力的讓人心痛:“朱大哥,我這裡痛……痛……”一個痛字沒有說完,身子晃了一晃,軟軟的倒了下去。
老遠看到這邊情況不對勁的王安,一溜小跑的過來,惶急道:“太子爺,要不要傳太醫?”
臉色青白的葉赫幾步過來,伸手搭在阿蠻脈上一試,撥出了一口粗氣,“不必,他是一時情急,血亂神驚所致。”看了眼朱常洛難看之極的臉,聲音再度放低:“你放心,他休息下就可以好。”
朱常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轉頭對王安囑咐道:“去,先送到宋神醫那裡去,看好後送到慈慶宮,讓塗朱和流碧好好的看著!”
將阿蠻小心的背在背上,王安轉身剛要跑的時候,忽然覺得背上一動,有手拉住了自已的衣襟,不由得大喜過望:“太子爺,阿蠻小少爺醒啦!”
又驚又喜的葉赫剛要上去看,卻被朱常洛一把拉到後邊,附送兩隻大大的白果眼,葉赫黑著臉不敢作聲,只得老實的在後邊看著朱常洛湊了上前。
阿蠻臉色依舊蒼白,緊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如同顫動的蝶翼一樣微微翕動,伸出一隻小手抓著朱常洛,既不說話也不鬆手,神情說不盡有可憐。
朱常洛既不安又心痛,忽然怒聲道:“阿蠻不要怕,不想說不愛說就不必說,有你朱大哥在這呢,如果再有人逼你……朱大哥給你主!”說完轉頭惡狠狠怒視葉赫。
葉赫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嘆了口氣黯然道:“今天的事是師兄一時情急,以後你放心,再不會逼你了。”
阿蠻閉著的眼忽然抖了幾下,雖然沒有睜開,手是鬆了,可是眼淚淌了出來。
朱常洛嘆了口氣,一揮手,王安會意,轉身便走。
“葉師兄,你說的沒錯,苗師兄……他是真的死了!”
就算有思想準備的葉赫的臉在這一瞬間還是變得煞白,牙齒用力緊緊的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