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霎間六神俱搖,眼看著難以自己。
卻於此要命關頭,耳聽著秦老人大發咆哮地吼出了一個怪異音符——“噠”字。
有似冰露著體,當頭棒喝。
孟天苗心頭一震,乃得再一次寧靜下來,卻已是大汗淋漓。
再見葉靈,其勢亦略似少緩,卻仍在劇烈顫抖之中。
秦老人淒涼地由鼻子裡發出了一聲長哼。
“孩子,暫時只能如此,逃過此幼,大家有救,否則玉石俱焚,先不要管她了……
記住,關係重大,切切不可亂了陣腳……”
眼前形勢越見緊迫,他已不能多作說明,卻也不能過於草率其詞。
他更知道,天長地久的斷腸笛音,正是用攻心,瓦解己方意志的先頭“尖兵”之戰,一俟笛音結束,便大舉攻入。
彼時,更淒厲慘烈的“白刃”之爭,便自展開。
秦老人之所要把握,之所能把握,便在於笛音結束之前的片刻之間。
焉能不速速行事?!
“記住!”秦老人目光凌厲地向孟天笛直視著:“眼前我要你做的,正是六十年前,我父親要我所做的一般無二——對我行此‘兵解’大法!”
孟天笛倏地睜大了眼睛,由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不要害怕,”秦老人說:“你一定能做到的,你也一定要做到……要不然……我便魂兮無主,同陶老婆子一樣,化作厲鬼飄蕩流離,最終消於無形,便是真正一事無成,枉度此生了。”
他的悽慘,一霎間,化為信心,激勵著孟天笛,終使他無能推卻。
一旁的葉靈,更似百般無助,在在都等待著他的拯救,一切的一切,都促使著他不能消極。
他終於點頭答應下來。
右手持刀。
左手持甕。
火光明滅,冷焰襲人。
那個小小的陶甕,竟是為了收取秦老人魂魄所用,這時拿在孟天笛手裡,似有萬斤。
小小陶器,畫滿了各式符咒,揭開蓋子,裡面黑黝黝似有陰風迂迴,便是秦老人魂魄之將所棲息之處。
秦老人更傳授了他一套“七字真訣”,舉凡揮刀、開罐、收魂,都有一定規矩,切切不可亂了方寸。反之,差之毫釐,謬之千里矣。
陶罐收魂
交代了驚心動魄的“兵解”、“收魂”一系列法事,便是眼前要緊的“執刑”時分。
以秦老人之堅定沉著,面臨著當前“生死”時刻,亦不禁有些感傷。
他悽慘的眼神,無比眷戀地向孟天笛望著。
“這魂罐,你要好好為我收著,直到有一天你道成之日,或是有緣地遇合,你便會知道,如何處置,這裡我也就不再多說了。”
說到了仙緣遇合,有一句要緊的話,如魚鯁在喉,秦老人定是非說不可:“半生以來,我所要追尋的一個異人,你要牢牢記住,他的俗家名字是……周天麟!”
“周天麟”三字入耳,孟天笛幾乎呆住了,繼之心裡一陣狂喜!
“原來是他?!”
葉靈再一次發出了尖厲的慘叫,一時狀若瘋狂地躍身而起。
笛音忽止。
便在這一霎,孟天笛揮出了手上的鋼刀。
刀光一現,劈中秦老人赤露的頸項。
這一刀有分寸。
隨著他拉開的刀式,圓圓地劃出一圈刀光——秦老人項上那一顆人頭,西瓜似地滾落下來,不偏不倚,恰似在那一圈閃亮的刀光之中。
“哧!”
大股血箭,真像是正月裡玩放的花炮那般,足足噴起來丈許高下,嘩啦啦濺發出滿天的血雨。
卻有一團青濛濛的光華,驀地破血而出,一發如矢,直向洞外馳出。
怪在青光包裹之中,一人不及方寸,形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