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狀。
堂屋中似乎沒有人影,東房間傳正出電視聲響。
不出意外,於小蓮應該和於小荷在那裡看電視。
瞄了瞄手中的那隻野山雞,再儘量無視耳根子周圍的火熱,範堅強努力使自己保持放鬆:不就是送一隻野山雞嗎?又不是來上門提親,慌啥慌!
於是,他昂首挺胸,闊步而行。
來到門口,正欲叫門,範堅強突然隱約覺得東牆邊閃過一道身影。
當下,他緊急轉身檢視,正見那陸魁像是做賊一樣,急匆匆地離開。
範堅強頓時很不爽,完全是突如其來,毫無心理準備。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想到陸家父子,他便油然而生厭惡痛恨揍,彷彿有一種不解夙怨。
陸魁來於小蓮家幹啥?
他又為何如此行色匆匆?
連續兩個疑問,出現在範堅強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質問。
突然間,他似乎想起來,想起來上次一斤說的事:陸魁因為三棵老榆樹而給老范家下所謂最後通牒的那次,是和於富貴一起找上門的。
也就是說,在勒索老范家的問題上,於小蓮的爹是站隊的,而且是站在了陸魁那邊!
不想還好,一想到這事,範堅強頓時渾身氣血翻湧。
如果說那次是受了陸魁的蠱惑,迫不得已才站隊,可以理解,也可以不計較。
畢竟,陸魁父子聯合登門興師問罪那回,於富貴沒有參與。
但是,在老范家和陸家後來發生全面對抗,乃至對抗出血腥後的今天,於富貴還是在暗地裡跟陸家有過密交往,那麼動機就值得懷疑。
何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與奸為伍,非狼即狽。
真正的善茬,非但不會迎合豺狼,而且會拒之於門戶。
想到這裡,看著近乎落荒而逃的陸魁,範堅強再也忍不住了,轉頭衝著門內大喊一聲:“於小蓮,你給我出來!”
不過分秒之間,於小蓮就慌里慌張地跑出來。
她首先是擰著細眉,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其後就忍俊不禁了:“哎呦,看來身體恢復得不錯,都能逮著野山雞了。八兩哥,你是要表演一回殺雞給猴看呀?瞧你這臉怒氣,哪來的呀?我於小蓮又不是小母猴——”
八兩這張怒氣衝衝的臉,於小蓮幾乎不曾見過。
又因為喜歡八兩由來已久,便是見到這張憤怒的臉,她也完全不在意,反而覺得別有一番趣味呢。
因此,看到範堅強手中的野山雞,她甚至沒心沒肺地開起了玩笑。
未料,範堅強絲毫沒有興趣開玩笑,冷冷地將手中的野山雞遞上去:“我爹讓我送來的,你拿著。”
看著眼前的於小蓮,想到這些日子以來的親密瞬間,範堅強還是不忍將怒氣發洩出來。
是的,有些話,他不想說,乾脆選擇沉默,然後考慮儘快離開。
可於小蓮就納悶了。
至少,她很快覺察到,剛才的那一聲喊,以及這一臉怒氣,再加這冷漠的言語,完全不像是要演戲,而像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於是,她有些緊張,一步就跨出門來,聲音溫柔,話語卻急切:“八兩哥,你怎麼了嘛?好好的,誰惹你了?你這樣說話,我很擔心的。”
畢竟,於小蓮出來的時候,陸魁身影早已走遠。
換句話說,於小蓮壓根就不知道陸魁的身影剛才出現在這裡。
問題恰恰出在這裡,因為範堅強不是這樣看問題的。
“是有人惹我了。但我深信,你於小蓮不會那麼做。可是,你不會這麼做,不代表你家裡的人不會這麼做。所以,有些事情,我知道不該遷怒你,但我心裡實在太不舒服。這野山雞,是我爹的心意,也是我的心意,你拿著。我得急著回去,一會兒要和爹他們進城呢。”說這些話的時候,範堅強很冷淡,卻一直壓抑著自己。
這一說,卻把於小蓮弄得更糊塗了,也更緊張了。
而且,她向來就是一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姑娘,喜歡一吐而後快,當即便執拗起來:“不,我不要。你先把話說清楚,我完全聽不懂你的意思。莫非,你是說,我爹惹著你了?哎呀,我想起來了。八兩哥,你是不是怪我爹上次跟在陸魁屁股後面到你家鬧騰了?你放心,那次我把他給——”
“我知道,上回你把你爹拉拽回家了,一斤也全告訴我了。你那是在幫我們老范家,我懂,”不容於小蓮繼續往下說,範堅強打斷道,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