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這股寒邪!寒熱不兩立,當寒邪凝結於內時,就會迫使熱往外走,熱聚體表,病人自然就低燒不止了。”
李正坤微微頷首,“你說得很有道理!”
屋子裡的人,始終沒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李老撇開滿屋子的專家名醫,卻去和一個實習生熱烈地討論著病情,這又給了大家一個巨大的衝擊。
張仁杰站在一旁,臉色半青半紫,他身為一院之長,卻在這麼多下屬面前被李老訓斥,威信蕩然無存,羞憤得都想找個地縫直接鑽進去。
寒、熱都是中醫上的說法,李正坤身為御醫,見多識廣,自然不會像張仁杰那樣無知。依照現行的保健制度,副國級以上的領導,會配有專職的醫療小組,而在這個醫療小組中,除了有各科的西醫大夫外,還必須配有一名中醫。
所以,李正坤在日常的工作中會經常接觸到中醫,也曾多次目睹中醫的神奇之處,甚至他還不得不去學習了一些中醫的基礎理論。身為醫療小組的組長,如果對於中醫毫無瞭解,就很容易在關鍵時刻抉擇失誤,而給這些高階領導看病,是絕不容許犯錯的。
伴君如伴虎,一個不慎,就可能是滅頂之災。
李正坤踱了兩步,又問:“那你說說看,這股寒邪又是從哪來的?”
曾毅搖頭,“這不好說,我需要認真辯證後才能確定。”
“我知道了!”李正坤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方南國,“方書記,我提議讓這個年輕人再為病人進行一次診斷。”
“李老,這個似乎不怎麼合乎規定……”陳高峰此時小聲提醒。
“一切後果,都由我來承擔!”
方南國同樣不清楚眼前這是怎麼回事,但他也不需要搞弄明白,屋子裡的這些專家中,水平最高的就屬李正坤,他既然推薦這個實習生,自然就有他的道理,方南國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醫療上的事,李主任最有發言權,你來決定。”
李正坤便過去推開病房的門,對曾毅道:“你跟我來!”
病房內,馮玉琴聽到腳步聲,睜開眼又看見李正坤,情緒就有些激動:“你什麼都不用講,我是絕不會接受你的方案的。”
李正坤不以為意,耐著性子問道:“中醫的法子,你願意試試嗎?”
馮玉琴見不是來勸自己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只要不是噁心的法子就行。”
李正坤招招手,示意曾毅可以上前一試了。
換作是一般的醫生,突然之間得到一個給省委書記夫人看病的機會,怕是早就激動難抑,心旌神搖了。曾毅心中卻是一片空明,看到李正坤招手,他不緊不慢地走到病床邊,步子沉穩鎮定,絲毫不見慌亂。
李正坤不由暗贊,先不說這個實習生的真實水平到底如何,只是這舉手投足,就已然和自己所見的那些大國手毫無二致了。
馮玉琴看是這麼年輕的一箇中醫,心裡就有些懷疑,中醫不都是一把花白的鬍子嗎,“你會看病?”
曾毅笑了笑,並不做任何的解釋,而是道:“我先給你號號脈,具體的有李主任把關呢。”
馮玉琴稍稍放心,雖說她抵制李正坤的方案,但對李正坤的水平,她還是很信任的,當下閉起眼養神,不再說話了。
得到默許後,曾毅拔掉了馮玉琴的吊瓶,稍等片刻,才伸出三根手指,輕輕搭在了對方的手腕處,然後微閉雙眼,一副老僧入定狀。
張仁杰忍不住又要出來阻止,但怕再被李老訓斥,最後嘴角抽搐幾下,硬生生把話又咽回到肚子裡。
曾毅診完這邊的右手脈,又轉到床的另外一側,診起了左手脈。
一分鐘後,他收起架勢,對馮玉琴道:“是不是感覺肚子裡涼嗖嗖的,陣陣絞痛?”
馮玉琴點點頭,眼睛都沒睜開。
“胸脹,頭疼,後背發硬,而且鼻子還有點幹?”曾毅說話的同時,從馮玉琴左手的食指尖開始,順著手指一直往上按,一直按到了手肘處,然後再退回來,又從食指尖重新開始按起。;
如此兩回,馮玉琴突然來了一句,“好舒服啊”,然後猛睜開眼,“肚子似乎也沒那麼疼了,你…你趕緊再幫我按幾下!”,聲音竟然顯得非常急切。
專家名醫們頓時齊呼不可思議,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長時間的痛苦折磨,讓馮玉琴的脾氣變得非常暴躁,動不動就會發火,之前大家每次來做檢查時,都會小心翼翼,惟恐惹怒了她。而現在她竟然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