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們也喜歡這個環節,謙虛幾句之後,總會在盛情難卻之下,勉為其難地露上幾手。以顯示自己在書法上的造詣和文化上的不凡修養。
不到一分鐘,一張大大的書法桌就被抬進了宴會廳,覃金黨過去鋪好宣紙,擺好筆墨,然後站在了一旁。
曾毅此時看著姜老,道:“姜老,那我斗膽寫幾個字,如果寫得不好。還請您老多見諒。”
“寫不好。我就讓你現場來寫檢討!”姜老輕描淡寫來了地一句,語氣卻不容置疑。沒人懷疑他會真讓曾毅做出在現場用毛筆寫檢討的離譜事情來。
曾毅朝姜老苦笑兩聲,拱手告罪,這才邁步走到了書法桌之前,先把毛筆蘸上墨,卻不著急下筆,而是站在那裡做著構思。
宴會廳裡的人就都聚在了書法桌前,等著看曾毅的書法到底如何,也想知道曾毅會給姜老寫一幅什麼樣的字。
李介桐的心情此時很複雜,他一向以知識分子自居,打心眼裡就看不起曾毅這樣從基層走出來的泥腿子幹部,今天姜老專程到中化來向曾毅求字,這著實出乎了李介桐的意料,也讓李介桐心裡有些酸酸的,因為他自己平時就喜歡寫一寫書法,而且自認寫得還不錯,只是懷才不遇,不被世人熟知罷了。
曾毅這個泥腿子都敢當眾寫字,還是為姜老題字,這還有天理嗎?
李介桐可不認為曾毅能想出來什麼好句子,以曾毅肚子裡的墨水,無非就是寫一寫什麼“老驥伏櫪”、“中流砥柱”之類的老掉牙套詞,要麼就是結合姜老的姓氏,來個“薑還是老的辣!”。
這些一點都不新鮮,而且也不高雅嘛!
李介桐嫉妒的同時,也盼著曾毅會出醜,同時也在心裡琢磨著如果是換了自己,自己會寫什麼樣的句子,說實話,他恨不得能過去替曾毅寫。
曾毅在書法桌前站了有一分鐘,便有了主意,胸有成竹地拿起筆,然後提氣凝神,運筆如飛,轉眼間便在面前的宣紙上寫好兩行字。
覃金黨距離最近,當下就把曾毅寫得字唸了出來,道:“但願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覃金黨念得很慢,但吐字十分清晰,現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李介桐當時臉色一白,他是懂書法的,曾毅一落筆,他就看出來了,這是絕對的大行家!等曾毅收筆之後再看一眼,李介桐的心裡就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了,平時自己覺得自己的字還看得過去,可跟眼前曾毅的這幅字一比,自己的那些作品根本就是個小兒科的塗鴉!
兩者完全就不在一個級別上,而且是天與地的差別。
曾毅的這幅字一氣呵成,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擋都擋不住,有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豪邁之氣;行文更是大開大合,有一種雲捲雲舒,變化無形卻收放自如的氣魄;而且字形高孤,一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獨行客形象躍然紙上,背景孤寂,腳步卻又無比地堅定。
不管是字、形、意、神,這幅字都達到了一種很高程度的契合,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這幅字都無可挑剔,足以百世傳名了。
現場靜靜的,沒有人給予點評和讚揚,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兩句話出自哪裡,講的是又是什麼意思,所以不敢貿然開口。
曾毅放下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幅字,他對自己今天的狀態非常滿意,如果是以前,曾毅覺得自己很可能就寫不出這個狀態來了,但在成了中化市的“公敵”之後,曾毅反而豁出去一切,心態上更加灑脫豁達,行事也更加霸道自信,這跟眼前這幅字要表達的東西,完全是一致的。
姜老此時站起來,慢慢地踱到了這幅字之前,姜老對書法其實並不是很在行,但也看得出這幅字絕非凡品。姜老對曾毅的書法水平是沒有任何懷疑的,老人家都把曾毅的字掛在書房裡,曾毅的水平豈能低得了?
“但願蒼生俱飽暖,不辭辛苦出山林!”姜老把這兩句話又唸了一遍,道:“字義不錯!這句話的出處,誰能說得出來啊?”
現場依舊沉寂,在場不少人都是秘書出身,已經有人想到這句話的出處了,只是還沒想好該怎麼來講。
李介桐此時站了出來,道:“姜老,這句話出自於一代名臣于謙的《詠煤炭》,講的是煤炭出自深山,燃燒自身,卻換來了勞苦大眾的飽和暖,打破了暗沉的夜色。于謙以此詩自律,以天下為己任,為蒼生而忘己身。”
姜老微微頷首,原來是這句話出自於明代大臣于謙之口啊,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下場有些悽慘罷了。
李介桐得到鼓勵,繼續說道:“于謙還有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