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確認對方的身份,這就是老人家的長子,外界鼎鼎有名的大公子。曾毅沒有見過大公子,但卻聽說過很多關於大公子的傳聞,而且這種傳聞大多都是負面的。所以曾毅始終不敢確認對方就是大公子。因為眼前這位大公子和傳聞中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過心裡一琢磨,曾毅也就釋然了,時代不同了,現在已經不再是家天下了,老人家的過於顯赫,難免會讓人對這位大公子有所忌憚,大公子在外界的那些傳聞。看來多半都是出於自汙,以示自己無意於仕途。
生在顯赫之家,有時候未必就是好事啊,由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古時生在帝王家的庶子,必須要裝瘋賣傻才能儲存性命。
大公子也沒有阻攔。親自送翟老和曾毅到樓梯口,看著曾毅陪翟老下了樓。
到了樓下的一間客房,翟老把門合好。然後轉身盯著曾毅,沉聲問到:“你給我講實話,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到底如何!”說這話的時候,翟老的表情極其嚴肅。
曾毅就道:“絕對沒有病歷上描述得那麼嚴重!”這裡沒有外人,曾毅也就不再稱呼為“病人”了。
“你沒有診錯?”翟老再次確認。
曾毅搖搖頭。道:“出於謹慎,我還特意核實了幾遍。應該不會摸錯的。”
翟老的表情這才稍稍一放鬆,對於曾毅的診斷水平。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曾毅都會摸錯的脈的話。那麼也就不能指望其他大夫能夠摸對了。雖然曾毅時常會有一些不合規矩的行為,但在這種大是大非上,想來他是不可能犯糊塗的。
“這麼說,老人家不會有生命危險?”翟老又問到。
這個問題比較大,曾毅斟酌了良久,道:“如果按照我的法子來治,暫時應該還到不了那一步!”
翟老盯著曾毅看了好幾秒,這才慢慢靠到椅背裡,如果真如曾毅所說,那就太好了,現在還離不開老人家啊,老人家雖然為今後的發展已經鋪好路了、定好了方向,但畢竟時間還太短,一旦老人家撒手人寰,難保不會有人要跳出來唱一唱改弦易轍的調子。
“但願如此!”翟老道了一句,又嚴肅地吩咐曾毅,道:“在老人家的救治工作上,你務必要竭盡全力,心裡不要有任何的顧慮和包袱,一切有我為你做主!”
曾毅點了點頭,道:“這個法子應該很快能見效,到時候再看具體的情況決定是不是要用別的方子!”
翟老靠在那裡沉默了許久,最後閉上眼睛,道:“我稍微休息片刻,有什麼情況你就及時叫醒我。”頓了一下,翟老又道:“前天老人家病危,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我到現在都沒閤眼,不過有你在跟前,我倒是可以歇口氣了。”
說完,翟老便閉目養神,不再說話了,可曾毅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刻曾毅終於知道病歷本上缺失的那三條記錄是什麼了,是老人家病危在進行搶救,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可以說能夠影響到目前的安定局面,所以他老人家的真實身體情況,絕對是最高的機密,在病歷本上隱藏病危搶救記錄,就是為了避免引起外界的動盪和不安。
如果只看標準的病歷本,根本無法看清楚老人家的真實身體情況,因為你只能看到老人家手術成功,只是術後添一個打嗝的毛病。打嗝能算是病嗎?一般人可能都不認為打嗝是病,而會覺得那只是個小毛病罷了。
得知真相,曾毅不禁一陣後怕,在老人家連續三次病危的情況下,自己竟然說老人家的情況不算很嚴重,這幸虧是翟老在場,不然還不知道要引起什麼風波呢!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謹慎了,現在看來,還遠遠不夠啊。
過了有半個小時,有人敲門進來,對曾毅道:“曾大夫,按照你的要求,參粥已經煮好了,是不是現在就喂服?”
曾毅道:“現在就服。”
那人聽了,轉身就要走,在這裡,一切都有自己的規矩,看病的是看病的,抓藥的是抓藥的,煎藥的是煎藥的,喂服也有專門的護士,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責,不能越俎代庖,因為你的每一個行為,都意味著要承擔著一定的責任。
曾毅又把那人叫住,道:“如果病人因為呃逆無法下嚥的話,就儘量多在口中含一段時間,吐了再含新的,直到病人能夠服下。”參湯本身就可以含服的,同樣有一定的效用。
那人把曾毅的吩咐記下,快步上樓去了。
曾毅回頭,看到翟老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睛裡全是血絲,曾毅就道:“粥煮好了,要見效還得有一段時間,老爺子再睡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