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自然而然地免了。
張康和丁香互相看看,覺得挺好。
這天易奉儀卻是和楚良媛一同來的,進門見了禮,還沒說話呢,易奉儀就先哭了。
這情狀可沒有過,宮人們面面相覷,楚良媛沒好氣地一瞪她,聲音四平八穩地稟話:“殿下,過了年關又是採擇家人子的時候,惠妃夫人方才召妾身去說了這事,說是太后吩咐給殿下身邊……再添兩個人,問問殿下想要什麼樣的,惠妃夫人幫殿下留意。”
怪不得易氏扛不住,這話連楚良媛在說到一半時都滯了一瞬。
謝晗躺在榻上滯得更厲害了:幹什麼啊!自己才十六歲啊!楚氏、易氏是正經召進來的不說,尚寢局那兩個比他年長的大宮女也都是按規矩封了孺子的。
……母后怎麼還要往他這兒塞人啊?正則宮住不下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和他有過同樣的顧慮,楚氏頷首淺笑,主動又提了句:“殿下來年要賜府出宮了,聽說陛下已為殿下挑好宅子了。”
謝晗:“……”
旁邊的易氏眼淚已經淌下來了,一點聲音都沒有地垂首站著,手指頭都攥紅了。
原本只是裝病的謝晗這回真的覺得頭疼了,躺了一會兒驀地起身往外去,必須見皇兄去不可!
他一急就直接往外衝了,照他自己的意思直接衝過去最快,而且還洩憤。
丁香和張康嚇了一跳,這麼過去之前不是就白裝病了麼?趕緊吩咐把暖轎備好,把七殿下拖回來塞進去,張康一疊聲地跟他念叨:“殿下冷靜些……冷靜些!”
好在到了紫宸殿的時候,謝晗已自己冷靜下來了,上長階的時候沒忘了裝得很虛弱,進了內殿施禮都施得軟弱無力。
皇帝氣定神閒地讓旁人都退下,只留了陳冀江在,殿門一關上,七殿下他就“變身”了。
“皇兄!能晚點給臣弟賜府嗎?在採擇家人子之後就行……”
謝昭聽說了惠妃剛召楚氏易氏去說了給七王添人的事,從他一進殿就猜到他要說這個。當下也不覺得意外,抿了口茶:“晚賜府有什麼用?母后拿定主意要給你添人,晚賜府也不過讓人家先回家待嫁去。”
謝晗傻眼。
謝昭這麼應付著他,自己心裡其實也是同樣無奈。來年採擇家人子,他這當皇帝的其實才是頭一個要“添人”的啊!照他自己的意思,他對這個沒興趣,前朝的事已經夠多的了,後宮就是個給他平添壓力的地方。
再者,上一回選進來的他還沒見過幾個呢,何必再多幾個放在宮裡當擺設啊?讓人家好好嫁人多好?
他這麼想著,可“不選”這話一說,母后不答應,惠妃淑妃也輪著來勸,他也為這個頭疼五六日了。
——所以七弟你自生自滅去吧,大哥我自顧不暇,沒空管你啊!
謝昭心底自語著這個,從容不迫地把垂頭喪氣地七弟給打發走了。想了想又心裡有愧,讓陳冀江趕上去遞了句話:“病可以好起來了。”
各樣情況好像都是一夜間湧過來的一樣。
年關將近、七殿下病癒、採選在即,後宮一片議論,連帶著六尚局都跟著熱鬧了。
但雪梨的這一方小院裡,半點都熱鬧不起來。
嶽汀賢因為蒸餃的事至少三個月不能往御膳桌上呈東西,紫宸殿自也輪不到她進了,眼下過得跟“賦閒”似的。偏巧還趕上宮女們可以晉晉位的時候,御膳房這邊幾乎都往上晉了一階:子嫻由恭使晉了常侍、她這“御膳女官”的名頭別人不敢改,就直接把份例用度都提到了正五品,典籍上也添了句“章和六年末,晉正五品”。
汀賢晉位的事就自然而然地因為那碟子蒸餃給壓住了——她還比雪梨子嫻廚藝都好,本是直接晉一品上去都有可能,現下煮熟的鴨子飛了,看誰都不順眼。
幾天下來,雪梨心裡不太好過。
她並不知道汀賢在外面的時候藉著和自己交好的幌子在陛下面前博注意的事,只知道自己說完了“較勁”的那點事之後陛下就找蒸餃的茬了——所以她就覺得這茬找得有點過啊,只是幾個月不能呈御膳也就罷了,還耽擱了晉位,汀賢其實也沒把她怎麼樣。
於是雖則皇帝很“體貼”地直接找了汀賢的茬、讓汀賢並不能把這事賴到她頭上,她還是越想越心虛……
眼瞧著年關近了,雪梨左思右想之後,挑了匹質地上佳的緞子出來。這緞子是皇帝南巡時給她帶回來的,桃紅底色上用金銀線繡出花枝,看著妖嬈華貴卻並不豔俗,做個斗篷攏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