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身上何處受了傷,只能看見額上纏了一條白練,額角處隱隱透出點血跡來。
她並沒有如同醫女所說的“正睡著”,反是杏眸圓睜,臉上半點血色也沒有。
“子嫻?”雪梨猶豫著輕道,在榻邊坐下,立刻把手摸到被子裡去握她的手。
蘇子嫻也反握了握她,目光有些空洞:“你什麼時候回宮?”
雪梨一愣,答說:“這要等陛下的意思……怎麼了?”
“哦……”蘇子嫻瞭然地點了點頭,“那你幫我個忙。”
“你說。”雪梨當即道。
“如果衛大人來看我……”蘇子嫻清冷一笑,“攔住他,我不要見他。”
什麼?
雪梨一時沒能懂其中糾葛,先行追問:“你見到他了?”
那衛忱也沒事?
“嗯。”蘇子嫻臉上好像帶著點自嘲,短促地應了一聲就闔了眼,閉上眼睛,並不想多提似的告訴她,“他送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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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衛蘇
紫宸殿。
皇帝徹夜未眠,又如常去上了早朝。下朝回來讀了兩本奏章,只覺困得讀不進去。
正想回寢殿先睡一會兒,御令衛急稟說衛忱求見。
皇帝倏然一凜,忙道“快請”。
衛忱即刻入了殿,飛魚服上血跡森森。
右臂上一道劃傷從胳膊肘延伸到手腕,破了的衣袖中能看到傷口嶙峋。這道傷太深了,謝昭未細看便看出皮肉翻爛,半凝的血在傷口中注滿,整道傷看上去就像一道猩紅可怖的凹槽。
左胸上也有一大塊血跡,漫了足有兩掌大。乍一看觸目驚心,但並不見衣衫頗漏,似並不是他的血。
衛忱駐足抱拳:“陛下。”
“坐下說。”皇帝頷首,旋即叫人去請御醫。
衛忱落了座,面色看上去比皇帝更顯疲憊,他默了會兒說:“臣知道一直以來傷御令衛的刺客,是誰的人了。”
“誰?”皇帝目光微震,此時最易想到的答案讓他心跳亂了一陣。
“劃傷臣胳膊的鏢,跟取了陸勇性命的那一枚一樣。”衛忱撐身站起來,將一枚仍帶著血跡的銀鏢放到皇帝案頭,“陛下看一眼。”
皇帝頷首:“是一樣。”
衛忱靜了須臾:“臣追了他們一路,到最後打鬥的地點時追上了兩個。那地方人不少,臣加著小心還是誤傷了四個人,他們並未管過。直到臣受了這處傷,想趁擲鏢之人離得近出刀傷他,但一刀刺偏撞上了他背後一處宅子的大門——臣看到他們兩個眼底同時慌了,一齊上來擋,但只是將臣擋開而已。他們逼得臣足足退了十幾丈,其間有無數的機會可以一刀要臣的命,可他們似乎全忘了。”
這說明院中可能就是他們的主家、或者於主家而言很要緊的人了。
“城南。”皇帝想了想,“查到是哪家了?”
“是。”衛忱乏力不堪地坐回去,“曲家家主的長子近來身體抱恙,買了那處宅子來修養。”
曲家!
縱使多少已有了點猜測,這兩個字這般被衛忱道出來時,謝昭還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十年了,他母親的孃家人,一直在以窮兇極惡的手段傷他的御令衛。
而曲家家主……
謝昭猶還記得,自己兒時叫過他好幾年的“舅舅”。後來繼位了,走動得少了,這層關係才淡了。
衛忱抬目看向他:“陛下,您對何皎說過,要在陸勇的墓前,將兇手挫骨揚灰!”
“是,朕說過。”謝昭無力地應道。發虛的聲音與再一層冷汗一併沁出。
靜了少頃,他又問:“可還有別的證據?”
要徹查曲家,總要有拿得出手的證據。衛忱的話足以讓他相信,卻不足以讓他在與曲家徹底翻臉後去堵悠悠眾口。
“暫還沒有。”衛忱搖頭一喟,凝神片刻,又起了身,“臣先行告退,更多的證據臣會去查。但今日,臣還有些別的事。”
“別的事?”皇帝微顯不解。
衛忱點頭:“私事。”
“去吧。”皇帝沒多攔他。在這個緊要關頭,還能讓他甩下正事去料理的私事,必不是小事,誰也不能在這會兒攔他。
人心都是肉長的。
阮家。
雪梨詳細地問了太醫蘇子嫻都有什麼忌口之後,給她燉了道筍片鴨湯,又做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