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潛入準格爾龍庭,取回藥引救了他,更讓他輕而易舉的獲得了西域大捷。
再加上當年先榮國公賈代善對秦家的恩義,秦梁欠賈環的恩情八輩子都還不清。
他若敢收押賈環,待回京後,榮國一脈的武勳們,能讓秦家在都中寸步難行!
軍機閣、兵部的人,更是能將黃沙軍團折騰的欲仙欲死,拆個七零八落……
所以,無論秦梁怎樣開口,都有百害。
這一點劉鐵或許沒想到,但賈環想到了。
秦梁是他的義父,視他若親子,武威侯府的勢力,和他的勢力沒什麼區別,他自然不會讓秦梁為難,掉入陷阱。
“劉鐵,你是五蠡司馬,就好好做你的五蠡司馬。
把看到的聽到的如實上報上去就好,本侯該在哪,會有什麼罪名,與你不相干,也不是你能判定的。
人貴有自知之明,你最好明白你的位置。”
瞟了劉鐵一眼,賈環用一種很淡漠,淡漠到不經意、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這番話,讓劉鐵的面色一陣青白變換。
賈環卻沒有再給他開口的機會,他對秦梁道:“義父,既然您願意看住這幾人,那就由您的人來接手吧。
至於孩兒,會一直待在輜重大營,與厄羅斯公主一起返京。”
“環兒……”
秦梁自然能明白賈環的心意,他是在自囚,因為不願給他添麻煩。
心中大為感動同時,也有些不滿,沉聲:“為父護得住你!”
沒有人懷疑秦梁這一句話。
身為大秦屈指可數的幾位國侯之一,秦梁在兵部武功司功勳冊上累積的功勳加起來,已經足夠升格為國公了。
這將是大秦第一公!
再加上秦家三代人在西北苦寒之地為國鎮守了超過六十年一甲子的歲月,堪稱勞苦功高,於國有莫大功勳。
這樣一個人,只要不謀反,連皇帝都要給幾分面子。
他若真要死保賈環,未必保不下。
當然,代價也會大的出奇。
至少,累積到國公線的功勳,至少要清除一大半。
這也意味著,此生他再無成國公的可能。
黃沙軍團拆分,日後即使國朝再有大戰,也不會再派秦梁出征。
好事,不可能讓一個人全佔了……
可即使如此,秦梁還是選擇了出頭。
這讓方衝等人的面色一時間難看之極。
方衝、葉楚都不是尋常百姓,心裡抱有什麼“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可笑想法。
他們都明白,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交換,無論是從前還是未來,從沒有什麼真正的天理公正。
甚至,都中朝廷裡那些大佬們,會巴不得秦梁能用他累積的戰功保下賈環。
沒有人想看到一個超然的大佬崛起。
那可是實權國公啊!
葉道星又死了,秦梁回京後,根本沒有任何其他阻礙,便可正位太尉。
這個太尉,可不是方南天和葉道星能比擬的,手下掌控著大秦最強大,兵力最多的軍團,實至名歸。
他一旦回京上位,整個神京的政治格局都會發生改變。
所以,如果能用一個死人,來狙擊秦梁的上位,怕是連大明宮裡的那位,都會很樂意。
秦梁願意,但賈環卻不願意。
秦梁和牛繼宗、溫嚴正的關係不密,這點賈環一直都知道。
除非有人能超然上位,否則,一旦秦梁回京,內鬥將不可避免的發生。
甚至即使秦梁以國公爵回京,有些事還是難免。
這不是意氣之爭,而是利益。
他們甚至都未必是為他們自己爭,可他們每個人身後,都有一個龐大的利益集團。
他們必須為依附他們而生的部下爭取利益,從而鞏固各自集團的地位。
秦梁若是以軍功晉升為國公,超然一等,葉道星一死,他再接掌軍機閣首席大臣,大秦太尉,那麼以一超然的身份,雖然還是難免鬥爭,但卻不會那麼激烈。
若秦梁依舊是一侯爵身份,還接掌不了太尉之職。
那後續的鬥爭,一定會達到白熱化。
利益之爭不是兒戲,也是不可避免的。
它有必然性,這絕不是賈環在中間說幾句好話就能圓掉的。
正是明白如此,賈環才不願讓秦梁為他出頭。
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