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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贏普的話後,贏普身子微微一震,聲音極為沙啞的道:“去代為父和你娘,叩謝她們。”
“是。”
贏普應了聲後,猶豫了下,又道:“父親,寧侯和鎮國公府、武威侯府、奮武侯府數家府第的世子前來拜祭母親。給孃親梳頭的,就是寧侯的姐姐。您看……”
贏祥聞言,沉默了下,然後才緩緩轉過頭,一張相貌英挺的臉上,浮現著和賈環神色截然不同的枯槁和,平靜。
他的一雙眼睛,黑的可怕,沒有一絲波動,如一瀾死水。
目光掃過賈環眾人,在賈環的臉上頓了頓,眉頭微微一蹙,但沒有多停留。
待看遍諸人後,他又頓了頓,方站起身來,魁梧的身材給人以壓迫感。
而後,贏祥對著諸人,長長一揖,木然道:“多謝諸位,拜祭亡妻。”
賈環等人大驚,分忙避讓,客氣道:“都是晚輩應該的。”
不過,贏祥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謝過之後,又重新坐回了小杌子上,往身前的銅盆裡添了幾張紙,看它們燃起後,才再次凝神於白紗帳後的棺棟上。
賈環等人在外面雖然胡鬧,但在這個場合卻恭敬的緊,一個個面色肅穆。
因為年長一輩,所以眾人要行跪拜禮。
倒也沒什麼彆扭,眾人一起叩拜三次,起身。
按禮,這個時候,弔祭的人,還要去給家屬說幾句寬慰的話。
牛奔、溫博和秦風幾個相互看了看,就這麼走,肯定是不成的。
禮法大於天,這樣走,顯得太沒教養,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可上前說話……
贏祥那副模樣,生人勿近,他們和他從未照過面,普通客氣話,怕也難得到回應。
豈不尷尬?
猶豫了會兒,眾人最終還是看向了賈環。
這裡面,也就賈環和贏祥還有數面之緣。
賈環氣不過這群沒義氣,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挺著上,他乾咳了聲,上前數步,道:“將軍,請節哀,多保重身體……”
然後就沒詞了。
牛奔溫博倒也罷了,可秦風在後面卻露出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
這糟心的文化水平……
好在,贏祥頓了頓,許是看在先榮國的面上,到底答了句:“多謝。”
賈環對於這種場面活真是不自在,輕呼一聲,就想告退。
然而,贏祥這會兒居然又開口了:“賈環,貪色的,我見過。但貪成你這般的,我還第一次見。
勸你一句,少年之戒在於色,你好自為之。”
說罷,也不理會面色滕然大紅的賈環,又神態平靜的往銅盆裡加了兩張紙後,再次陷入哀思……
後方,牛奔、溫博、秦風等人無不面面相覷,見賈環那副囧樣,一個個都是一副想爆笑,又必須要強忍著的模樣。
賈環此刻做出一副無比冤枉的表情,好似竇娥一般,還不敢相信,莫名其妙的很耶,他說什麼胡話,我完全不懂……
那副模樣,愈發古怪。
就在眾人忍得實在辛苦時,忽然,靈堂後方,贏普引著一群誥命夫人走了進來。
因他是小輩,本不用忌諱,卻忘記了人群中還有一個賈迎春。
不過,贏普倒也知禮,頭都不敢回,還垂著腦袋,這幅做派,倒讓後面的賈迎春沒有那麼害怕了。
贏普先走到棺棟前跪下,重重磕了幾個頭,又大哭了幾聲後,被嬤嬤勸起。
出了紗帳,走到贏祥面前再跪下,低聲道:“父親,幫娘殮妝容的誥命夫人和賈家二小姐,都到了。”
說道賈家二小姐時,贏普的面色,微微有些恍惚……
贏祥“嗯”了聲,起身,朝帷帳後之人,大禮相拜,沙啞的聲音沉聲道:“贏祥與賤內,多謝諸夫人、小姐援手之恩。”
“將軍太過客氣,快快請起。”
武威侯府人張氏、鎮國公府郭氏、義武侯府劉氏,三人忙屈膝一福還禮,客氣道。
賈迎春從未經過這等場面,便晚了一拍。
待前面三位誥命夫人都答完禮後,她才怯怯的屈膝行禮,小聲道:“將軍太過客氣,快快請起。”
賈環站在堂下,看到這一幕,微微一笑,然後就準備與牛奔等人退下。
然而,就在這時,狀況突生。
始終神色木然,眼神死寂的贏祥,在聽到賈迎春輕柔的聲音後,先是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