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色倒映在靜謐清澈的河水中,愈發清明。
月色下,露在水面上的兩具羊脂玉般的美人玉體,清晰可見……
“呀!你快轉過去!”
雖說心裡早就埋下了被人偷看的準備,心中也一直砰砰跳動,可真被三孫子看了去時,薛寶琴還是羞憤之極。
董明月倒是大方些,先白了賈環一眼,然後對薛寶琴道:“沒事,都在水裡,他什麼也看不到……”
饒是如此,薛寶琴還是羞的遍體瑰紅,恨不得捂住賈環的眼睛!
賈環嘿嘿一笑,轉過頭,朝對面的兩人迎去。
……
“澤辰……”
看著二人中的一人,賈環臉上笑容斂去,眼神有些激盪難信,聲音竟有些艱難。
艱難,是因為愧疚……
寧澤辰比從前更沉默了,右臉頰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讓他原本英俊十足的臉,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
他眼神有些木然的看著賈環,沒有開口。
見寧澤辰沉默不言,賈環緩緩撥出了口氣,與他點點後後,眼神轉向另一人,李銳。
賈環的眼神變得有些鋒銳起來。
不過,他並沒有問李銳是如何知道他在這的。
十三將潛在的能量,他從未小覷過。
賈環溫聲道:“李兄,你先回去吧。”
李銳聞言,面色一滯,可是看著賈環雖然溫潤,但又極堅定不容質疑的眼神,他也只能笑了笑,說了兩句場面話後,就退下了。
數十丈外的黑暗中,隱有身影晃動。
那是韓大、韓讓兄弟兩人,帶著數十親兵警戒。
到了賈環這個地步,又怎麼可能真的孤身帶著兩個姑娘出外……
待李銳走開後,賈環看著沉默不言的寧澤辰,沉聲道:“澤辰,寧叔的事,是我賈家虧欠的……”
寧澤辰聞言,眼神苦澀了許多。
他的確曾想著跟隨賈環,做一番大事業。
可他這樣做的緣故,絕非只是因為同為榮國一脈的榮光,就算有,也只是並不多的一部分。
更多的,是他想做出一番功績來,讓他的父親寧至高興,滿意,對他露出笑臉……
在他的記憶中,幾乎從未見過寧至笑過。
唯一的一次,大概就是聽聞先榮國有親孫習武有成,並且極有擔當極出色時。
那是寧澤辰平生第一次聽聞寧至大笑。
那時,他只以為父親是在為故人之後有出息感到高興,他也想讓寧至這般高興,所以他才拼命的努力,還向賈環靠攏,想跟隨他,立一番功業……
卻不想,還未等他作出一番事業,他的父親,卻為了賈家,叛逆而亡。
驚天霹靂!
最讓他齒冷的是,寧至,還是死在賈環手上……
念及此,寧澤辰的眼神愈發苦澀,也愈發冰冷。
他簡直無法相信,在都中衙內圈子中有口皆碑,義薄雲天的賈三爺,心機竟深沉至斯。
讓他父親寧至,心甘情願的為賈家赴死。
還留書信於他,讓他繼續效忠於賈環,父命大於天,讓他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好一個忠孝無雙賈三郎……
賈環看著寧澤辰掙扎痛恨的眼神,心中也難過之極,他抓住寧澤辰的胳膊,聲音有些嘶啞道:“澤辰,相信我,寧叔之事,在鐵網山之變前,我絲毫不知。
甚至,我都不知道先祖的十三將尚在人間。
若是知道,我絕不會讓他們犧牲掉寧叔,還有謝叔。
他們,才是我賈環最厚重的靠山啊!
我又怎麼會,又怎麼會讓他們去送死……”
賈環雙眼猩紅,哽咽難言。
寧澤辰的聲音,比賈環還要沙啞,他緩緩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不知……”
賈環有些痛苦道:“澤辰,我若知道,怎還會讓他們如此做?
寧叔雖然不曾與我靠近,也不曾替我出過頭,但我卻知道,他是對我最好的尊長,我同他密談過啊……
還有謝叔,暴烈如火,但對賈家忠心耿耿,為了我,他甚至不惜和牛伯伯翻臉……
他們,才是我賈家最重要的力量。
而牛伯伯和秦叔叔他們,都有他們自己的利益團體……
澤辰,我就算再愚蠢,再天真,也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