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公公轉過陛下,念陛下昔日之恩情,今日,賈環再為他出一次力。
自此之後,再無恩怨,只餘君臣本分。
賈某自在府中過活,也願他能當明君。”
“寧侯……”
蘇培盛聽賈環說的如此決絕,不由面色一變,還想再說什麼,可賈環卻已經不等他,朝下方走去。
蘇培盛“嗨”的嘆息一聲,面色連變,終究還是跟上前去。
不過行了數步,又覺不妥,想他何等卑賤身份,下去後怕只會給賈環添亂。
無法,只能退回原處,默默觀看。
由此,在十數萬人的注目下,賈環一步步走向了郎朗誦讀,愈發激昂計程車子隊伍前。
“寧侯止步!!”
捧著孔聖牌位的孔繼宗認識賈環,他和賈政關係頗好,曾多次登門榮國府。
此刻,他面色肅然,看著賈環高聲道。
賈環看著孔繼宗,嘆息了聲,道:“孔世叔,衍聖公府世代相傳,你又何苦來趟這趟渾水?”
說起來,大秦真正能世襲罔替的爵位,除了荊王府外,就是這衍聖公府,歷代國公位,比賈家厲害多了。
可再厲害,也不可能封王。
賈環實在想不出,這孔繼宗所為何事……
孔繼宗聞言,卻厲聲道:“我又豈是為了功名利祿而來?我是受了太上皇的大恩,為聖道之公正而來!”
賈環有些明白了孔繼宗出頭的緣由。
當初滿清入關,尚未殺進皇城,前明衍聖公府便寫了效忠書給韃虜,宣告效忠。
等太祖高皇帝平息虜賊後,衍聖公府自然遭了大難。
不過,沒等高皇帝發作衍聖公,他就駕崩了。
等太上皇繼位,並在榮寧二公的扶住下坐穩了皇位後,將那些腐臭的衍聖公子孫全部廢黜發配。
卻從孔家極遠的支脈中,選出了一家,繼承衍聖公之爵位,入主曲阜孔府。
這一家,便是孔繼宗的祖父。
此等大恩,自然讓這一支孔家子弟銘記於心。
而且後來,太上皇也是三番五次的加恩於孔家。
孔繼宗父親,上一代衍聖公病重時,太上皇賜太醫賜御藥,雖沒把人救回,可孔家上下卻深感其恩。
孔繼宗焉能忘記太上皇的大恩。
賈環看著孔繼宗,有些同情,也有些惋惜。
無論如何,過了今日,他這個衍聖公,怕也就到頭了。
有命無命,都不好說。
畢竟那位真心不是什麼氣度恢宏之人……
“世叔,我沒別的事,就去找個人。”
賈環輕笑道。
孔繼宗斷然拒絕:“不管什麼事,待過了今日再說。你速速退去,不要沾染此事。”
賈環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沉聲道:“世叔,我只是不想讓我賈家陷入麻煩。畢竟,我賈家再也經不起太大的風浪了。”
孔繼宗聞言,面色一怔,道:“你這是何意?”
賈環朝後方指了指,指著書生隊伍最前方,一個滿面通紅,面色激昂,聲音都有些嘶啞的小子,對孔繼宗道:“那是我親侄兒,不知道被哪個給哄到這裡。
世叔你想要成仁取義,以衛聖道,總不能想讓我賈家也跟著一起成仁取義吧?
你知道,小子我不怎麼讀聖賢書,覺悟沒那麼高。”
孔繼宗聞言,抽了抽嘴角,又瞥了眼面色有些變化的毛頭小子賈蘭,低聲道:“那你速速帶他離去即可,環哥兒,我並不知他在這裡。”
賈環笑著點點頭,道:“我知世叔。”
說罷,繼續往前走。
“止步!”
過了孔繼宗,孟言在一旁也沒有相攔。
孟家雖與賈家沒太多聯絡,但也不是對手。
哪怕給孔繼宗一個面子,孟言也不願做惡人。
何況,賈蘭的確還只是一個孩子。
可是,他們不攔,在他們之後的桐城四老,卻攔下了賈環。
“老丈,小子只是想帶幼侄回家,不與你們為難。”
面對四個耋耄老人,賈環笑的有些燦爛。
然而,對面人卻不領情。
“今日,無人子女侄兒,唯有讀聖賢書之孔孟子弟。”
顧千秋冷淡道。
賈環“哦”了聲,道:“那我就讓他以後都不要再讀了,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