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鬥了那麼些年的倆妯娌,不動聲色的相互看了看對方,然後又不經意的轉頭……
韓家三兄弟出自一門,因家風之故,都比較悶,不怎麼會說話,只是面帶微笑,都有些侷促。
畢竟,上首坐著的,可是先榮國公的遺孀……
倒是牛奔不見外,頂著一張喜劇臉,眉開眼笑的和賈母說說笑笑,將賈母哄的樂開懷。
只是,賈環看出韓家三兄弟實在不適應這種應酬的場面,就笑著對賈母道:“老祖宗,今日日頭已經不早了,我們還要趕去莊子,所以今天就不多陪老祖宗說話了。等來日,我等習武有成,再來向老祖宗彙報好訊息。”
賈母也看出韓家三兄弟都是忠厚老實人,訥於言語,在此很不自在,也就沒有過多挽留,笑道:“那好,我這個老太婆,就等著你們這些後生的好訊息,到那時,老太婆我擺下大宴來請你們!”
五人一起向賈母並邢王二夫人行禮後,就退出去了。
賈環、牛奔並韓家三兄弟一行人向賈府外走去,說說笑笑,牛奔等人因為要前往新環境生活練武,又能結交新朋友,不免都有些興奮。
忽地,賈環一拍腦袋,對牛奔等人道:“不好意思,還請諸位哥哥,先行一步,在門口稍等小弟片刻,小弟忘了一件小事,去去就來。”
在牛奔的笑罵聲和韓家三兄弟體諒的微笑中,賈環撒腿往回跑去。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他走之前,要給賈迎春、賈探春還有賈惜春三女留下一些銀子。
這不是他多事,今日他觀邢王二夫人的臉色,一個個都跟吃了蒼蠅屎似的,她們拿遠在莊子上的賈環沒有法子,可是,對於和賈環親近的幾個丫頭,她們有的是法子折騰。
縱然有賈母看護著,明面上沒法子做什麼手腳,可暗地裡,掌管著賈府內務的兩人,多的是主意。
最簡單的,就是剋扣和延遲常例銀子的發放。
賈府裡的下人多是幾輩子的老人,最擅長查探風色。
一旦誰出現了常例銀子的發放,這簡直就是失寵前的一個風向標。
那他們也會不怎麼盡心服侍了。
賈環自然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
跑了兩步後,賈環又覺得在賈府裡跑的動靜太大,反正也不太遠了,就將腳步放輕,快步走著。
然而,在繞過賈母的院子,經過負責給賈母漿洗衣物的房間時,忽然一段對話傳入他的耳中,讓他的腳步猛然頓住。
“聽說了嗎,東邊又鬧出大笑話了!”
“什麼稀奇?東邊兒哪年不鬧出幾齣笑話?”
“這次不一樣,這次真的不一樣!”
爆料的人即使強行壓低聲音,可是她似乎太激動了,聲音依舊不小。
“昨兒個那些大老爺們高樂夠了,各自回各自的屋,可東府珍大爺可能喝多了,差點走錯屋,你猜他差點走到哪去?”
“能到哪去?無非是又看上了哪個標誌丫頭,想要趁機辦成好事。嘁,這種事東邊那爺仨還不都做慣了的,四小姐是怎麼來的……”
“這次真不一樣,我給你說,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就要出大亂子了。昨夜珍大爺從咱們這邊喝完酒回東邊兒後,竟然徑自往蓉哥兒的屋裡鑽,你想啊,蓉哥兒那會兒還沒回去呢,他……”
“我的天哪,那最後怎樣了?不會……”
“沒有沒有,你可千萬別亂說,大少奶奶見珍大爺喝多了,就趕緊使人去將尤大奶奶喊了去,這才架著珍大爺走了。尤大奶奶還下了禁口令,不許任何人傳,要是誰敢多嘴,傳到外人耳朵裡讓她知道了,直接打死了賬。嘿嘿,想想也是,這公公趁著兒子不在往兒媳房子鑽,這不是扒灰嗎?我給你說……”
……
“轟隆!”
賈環面無表情的繼續往前走,腦子裡卻滿滿是驚雷陣陣,電閃雷鳴。
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賈環前世一直在猜測,賈府這個龐然大物究竟是如何在短短十幾年內便轟然倒塌的。
如果只單憑紅樓裡羅列的那一點罪名,實在無法讓人相信。
放印子錢,縱然不光彩,但對於賈府來說,真的連皮毛都算不上。
至於草菅人命,迫使人命致死,這就更是一個笑話了。
隨便挑一座公侯府出來查一查,哪家府裡沒有打殺過幾條人命?
思來想去,賈環最終還是將“罪魁禍首”放在了“造釁開端實在寧”的“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