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看到了什麼在流動,那是鮮血嗎?
沒錯,那正是鮮血,歷代獸王之血,也是薩滿傳承的至關重要之物。
關於這個傳承,有一件事就連獸人們都不清楚。
為何薩滿繼承者接受傳承之後會變得如此強大,會讓人不自主地產生頂禮膜拜的感覺,那並不是他們本身的變化,而是血液變化。
原來薩滿的傳承在一定意義上也是血脈覺醒。
身為獸族的薩滿,無一例外都是獸人,獸人當然會有一半的魔獸血脈,而這裡的祭壇正是將那一部分魔獸的血脈激發,激發到僅僅次於獸神的地步,也就是人界中的神獸,他們的畏懼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魔獸血脈明顯低於薩滿傳承者。
可是,無憂卻是一個例外,她是人,實實在在的人,所以接受這樣的傳承,她註定要受更多的苦。
“啊!!!”自從進入這個祭壇後,無憂就常常處於尖叫中,因為沒有先兆的攻擊,也因為深入骨髓的疼。
石柱成型後,就又灼傷了無憂的面板,血肉直接黏在了上面,無憂不敢動,她知道她逃不了,她也知道她不會死!
果然,因為這樣的意志,無憂一直苦苦支撐著,她感覺到了時間的流逝。
是的,身上的血液隨著傷口不斷地流淌,又被被緩緩地吸入圖騰柱,圖騰柱彷彿是一個處於飢渴中的旅人,在面對面前的感覺時只會貪婪的索取,不會停止。
而無憂就在它這樣無止盡的索取中苦苦的煎熬著,一道從圖騰柱上射出的血紅色光芒直接將痛的蜷縮成一團的無憂完全籠罩起來。
隨著這道紅光,無憂便覺得全身一陣刺痛,渾身的骨頭彷彿再被抽離,無力抵擋。
那樣疼痛實在不是無憂能夠承受得住的,全身筋脈的陣陣觸動就好像正在被人吸髓抽筋一般,全身從裡到外沒有一處是正常的。
全身肌肉則好像在被自己的地獄火焚燒一般,那種痛,如果不是無憂意志堅定,加上之前喝下的一瓶血增加了身體的抗擊打能力,可能早就已經被痛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無憂感覺過了一年半載一般,全身的疼痛終於緩緩地退去,全身好像被汗水淋透了的無憂無力地睜開原本痛得緊閉的雙眼。
率先印入眼簾的依舊是那詭異到極致的圖騰柱,柱子的顏色依舊鮮紅,紅到刺眼。
無憂想從地上站起來,可卻發現自己根本毫無力氣,只得無奈地依靠在地面上,呆呆的看著柱子最頂端的獸神之骨沉思。
忽然,空靈的歌聲從遠方傳來。
那嘶啞中帶著悲憤的曲調好像來自遠古,蒼茫而又古樸,但卻好似能直接穿透靈魂,雖然沒有具體的歌詞,但隨著脫口而出的呼喝吟詠,一曲好似牛猛當年在歌劇院聽到的古老歌劇非常的神似,但遠比哪些歌劇調子更加的動人心魄。
歌聲以祭壇為中心傳開,穿的很遠很遠。
山洞外,在洞口守了整整一月的獸人們呆住了,難以置信得看著黑黝黝的山洞,每個人的眸中都閃動著激動的神采。
“她的第一步成功了,她得到獸神大人的認可了!”此時,獨眼巨人彷彿一個小孩子一般向身旁諱莫如深的科姆好笑的揮手道,從他的身上洋溢著快樂,那是一種純粹的快樂,因為他終於完成了好友之託。
“如果姐姐不能活著出來,就算是父親的命令,我也絕不會成為下一任獸王!”絲毫沒有被獨眼巨人的欣喜感染,科姆一張小臉皺得深沉,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濃濃的孤寂與死寂。
他後悔了,母親死了,蘇菲姑姑死了,父親死了,難道自己如今唯一的溫暖都要流逝了嗎?
第十六章 魂靈祭音
魂靈祭音就是魂靈之契的發動形式,也是獸人薩滿使用的復活祝福,據說這個祝福必須以使用者的生命獻祭,也就是消耗自己的生命力來複活他人。
薩滿傳承並不同於一般意義上的傳承,其他種族的傳承或許艱險,但大多置於死地而後生,而薩滿傳承面臨的卻是真正的死亡,只有徹底的死亡才會帶來新生,這是獸人對於生命的認識。
在這悠揚到不似人間之樂的歌聲中,無憂正在承受著比死還要痛苦的折磨,她的骨頭被拆出,一根又一根,清明的神智讓她承受這般痛苦之時又有點夢幻。
這是真的嗎?為何我的骨頭被拆除了我還沒死?
這是無憂心中沒有答案的疑問,她沒有時間去顧及這些疑問,因為無盡的痛苦已經繃緊了她所有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