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一襲紅衣上時,又是一頓,這是場內唯一一個到現在為止還悠然自得品茗之人,即便是對面高高在上的景世子都跪下了,他還姿態肆意風流,毫不放在眼裡。
瞧著攝政王大人的目光落來,那人趕緊把手中杯子放下,臉上擠出燦爛的笑,狗腿子似地朝著上邊走去,一邊走一邊有些諂媚地笑道:“嘿嘿,元舅舅,今兒還沒向您問好呢,阿白見過元舅舅,祝元舅舅身體安康。”
這位此刻才貼上去的,自然是平寧月,白公子。
平寧家族內的男子雖然皆沒有入朝為官的,可是當今皇太后平寧霜正是平寧月的親姑姑,平寧霜十六歲入宮便被立為了皇后,深得先帝的喜歡,先帝並不熱衷於充盈後宮,所以後宮裡總共也沒幾個人,可以說是獨寵平寧霜的,不過平寧霜到了三十一歲才懷上龍子,也就是當今的陛下。
所以雖然當今陛下才七歲,這位皇太后卻已有三十七歲了,在這個年代算是年齡頗大了。因為入宮得早,入宮當時元王爺才兩歲,平寧霜同元王爺的感情也極好,論情誼甚至可做母子,不過因為輩分和某人早熟的緣故,還是把這情誼降了一級,作為了姐弟。
因此平寧月沾著自家親姑姑的光,便很榮幸地同攝政王也搭上了親戚的邊緣,被某人允許換一聲元舅舅。又因為平寧月自有一張厚臉皮和死纏爛打的功夫,同自家這位冷言寡慾的元舅舅的關係竟是不賴,所以他現在才給某人請安,也不怕被責怪。
果然,攝政王只淡淡移開了眼,然後便聽他又慢慢重複了一句:“本王覺得該賞,該重賞……徐大人以為如何?”
徐浩東鬱悶了。那邊的老夫人身子發軟,半暈不暈的。自家出了這麼個小瘋婆子,在自家的晚宴上發狂丟了臉,竟然還要被賞?還要被重賞——這是啥理?
徐浩東咬咬牙:“元王說得是!我家這五丫頭該賞!該重賞!”
“今日景世子送的那一對玩意兒不錯。”
徐浩東內傷:“是!等會兒我便做主,將那東西給五丫頭送去!”攝政王大人可真會說,色澤那般好的一對碧璽手鐲,即便是在城內珍寶樓也難見一次,哪怕是皇太后都指不定沒有!竟就被對方這麼一言讓自己送出去了!
 ;。。。 ; ; 亦寒亦南趕緊護著,生怕身旁天蕾誤傷了自家主子!
而另一旁,瞧著搞不定天蕾的幾位嚇人暗地裡使了個顏色,一人手中還拿著一根不知道從何處找來的繩子,慢慢地靠近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顯然不言而喻。
天蕾也似乎發現了危機,原本嗨皮唱著的歌戛然而止,有些迷茫又膽怯地站在原地,怯怯道:“你們幹嘛?我很窮,就這麼一點錢了,你要錢我都給你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劫我的色哇?”
空氣中的風又涼了些。
巧兒哭著過去抱著天蕾,一邊哭泣一邊給不遠處的老夫人求饒:“饒命啊老夫人!小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真的!”
天蕾低下頭來低低瞧著巧兒,那雙迷茫的大眼睛眨呀眨,就像一隻找不到家的迷失小鹿,不一會兒又狡黠地一笑:“嘿嘿,巧兒小老太婆!你咋的哭了?哪個混賬東西竟然把你惹哭了?看本小姐噴她口水!”
巧兒腿一軟,跪倒在地,磕頭磕得更厲害了,嘶吼著:“老夫人,老爺,夫人!輕饒了可憐的小姐把!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夫人早就氣得攤在了靠椅上,此刻聽著巧兒的話,怒極反笑,咬牙道:“不是故意的?五丫頭好大的膽子,怕是趁著醉酒,把心裡的想法全數吐了出來吧!你們這些狗東西,還不快點把五小姐拖走!”
巧兒哭得撕心裂肺!身旁的奴才們超前邁出一大步!手同時伸出,同時兩人各自拿著繩子的一端,朝著不同的兩個方向走——這能讓他們更容易得將某人捆得死死地。
天蕾脖子一縮。
所有的手齊齊伸去,下一秒就要拉住天蕾,同時那粗大的繩子已經靠近了她的腰部,他們這麼多人在這裡,只需要繞一圈,她便無法掙脫!
可下一秒!
不知從哪裡起了一道風!不是龍捲!卻勝似龍捲!
以天蕾為中心,四周衝上來的奴才們全部朝著四周飛出,然後落下,砸到倒了臺上的八屏雲紋壽山屏風,砸倒了不遠處的桌案,桌子上的酒水菜餚落了滿地,砸到了近處打扮清麗的丫鬟……一團亂。
驚呼聲四起!可下一秒,便無人再敢出聲了。
因為高臺之上,那人的聲音是那般的清淡如雲,徐徐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