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心瞳迅速跨越七公尺的距離,來到商映罪身邊。
商映罪動也不動。眸裡的世界,像是重重掩埋著寧靜殺意的黑暗森林之域。
顯然,商映罪再次著道!
機會終於來了。鐵毅、雲飄二話不說,隨即補上。
月心瞳一對纖纖玉手,一前、一後,拆解式搭到商映罪的手。………還好有公公的香氣七散。不然,這回夢妹妹可慘了。………月心瞳的香氣七散,再一次發揮奇效。
卻原是,月心瞳趁著商映罪被[鐵·雲]兩人激怒之際,悄悄捏住一把木頭散;再暗地運上[香傳千里]的異勁,催功將木頭散的粉末,揮發開來──煙塵般散佈空虛,緩緩,猶如潛伏的瘴氣,精準而不覺間,侵蝕了商映罪,令其動彈不得。
若是僅僅讓對方不得動彈,普通“點穴”功夫,便可達到。允稱【迷月香之流】有史以來第一人的香修令,又何須進行開發和調配的工作?!是之,此一木頭散,最神妙處,乃在使人體內經脈血氣的執行,霎時僵敗一如朽木。易言之,木頭散不僅僅針對肉體的象:肢·體。它還能夠更深入肘制肉體的實:功·體。於是乎,導致肉體機能,不論是裡或表,都陷入停頓狀態。一切的執行效路,悉數都被——與其說是凍結,不若說是封鎖,來得更是恰宜。這即是因何以商映罪的功力和修為,居然會動也不動,任月、雲、鐵三人向她而來。
眼底厲光森森而凜的商映罪,遽爾脹紅臉,好似一輪擁有太多光和熱的烈日,直欲鼓裂一般。而下一刻,卻是一股冷風灌入,瞬間,商映罪面龐,彷佛開啟一個充斥惡意與及殺意的黑盒,弓滿沉痛似的寒冽味兒。
不過才眨眼間的事,兩造各自發生動作──
衝突猛烈的進行著!
在因商映罪的拿捏──痛楚──以致於澀酸的汗,匯若一條小龍,蜿蜒入瞳睛深處的夢幽音眼界看來;一切都像是一場荒謬的戲劇。彷若別人記憶的切片,任意入侵她的腦界。
一個畫面、一個畫面,停格式的播轉於視線。
永不結束的夢魘!
她並不明白眼前的意義。她只知道肉體正欲潰敗。從風的盡頭,灰飛煙滅──緩緩、緩緩的。………原本不是要埋伏,將敵人擒服麼?為何會弄至這般田地?………纖細的心靈,閃過疑惑。關於這一點,她的的確確不明白。一切都是在發生之後的許久,或者才能懂得其發生的真正意涵。事件的走勢,太過快速,走馬看花。夢幽音還未臻至通透的心靈,吸收不了。於是,她恐惶。然則,對鐵毅的信心,卻無底限的支撐著她,去面對“肉體”對意識的叛離與及扭曲。
眼眸裡持續湧現的鏡頭,猶若貓之夜瞳,閃爍奇妙而輕盈的玩味。
脫落的精神之靈──宛似蒲公英炸散的小株白蕊,隨著海濤般天穹之藍,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翻湧──僅能依泊一縷相思之情。夢幽音驀地隱約察覺生命真義………“心陷”囹圄之中,反倒體驗了自由的可貴與及高度。夢幽音還不能確實地知解這層意義。然而,那樣的感覺,無疑,是曼妙的。脫竅而升,直欲融入這一片天地。
像是絕望之海中唯一的一對希望之翼。
夢幽音猶是蘊涵痛楚刻痕的臉龐,驟然綻開一份絕美的粲然笑意。
夢之盡、幽之深。
好似夢境之中,有什麼美好的事,正發生著一樣。
瞬間,崩離支裂的破鏡,重新彙整,再組新的體態。
夢幽音跌入更深層的迷亂與及暈眩。
………
夢幽音的變化,並沒有影響局勢的變化。
現實仍然以霸道至極、永不溯轉的速度,逸向遙遠的時空彼端。
當月心瞳便要扭走商映罪搭結於夢幽音肩上的手,且將關節拆卸之際──
正是商映罪全力催動邪勁,赫然突破木頭散禁制的時候!
………連續兩回──竟然連續兩回,都折在看似爛漫無機、蠢貨一個的月心瞳手上,簡直是個汙記。徹底而不能容許的羞辱。………商映罪殺機瀰漫,[驚紅魘]第五式[樂中悲],一時間,空虛中擠滿亂頭鑽動、小蛇般的氣勁,漫遊向月心瞳。
月心瞳面臨極大險境。她怎也想不到,商映罪居然不受影響似的,向她進行猛烈反擊。雖說木頭散有其時效。但再怎麼保守估計,亦都還有十秒。然而,商映罪竟連一秒都還不到,就加以破除──之糟──
尤其商映罪的勁氣,更是詭譎難度、刁鑽莫名。月心瞳疾撲的勢子,唯有狠狠頓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