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話?誰有意見了麼?哪個人敢?”月心瞳的大千金脾氣,又要發作。
雲飄搖頭,“沒聽見誰有意見──”
“那你又說?”
雲飄灑然而笑,嘴角斜起的弧度,好似一隻雲砌作的懶大貓,慵慵然趴在晴空。
………嗯…這也是好棒的………就叫它“一號”唄…挺好的喔………
“聽月大小姐這麼百媚千嬌的一喝,有意見的,也變沒意見了,對不?”
雲一雙晶瑩剔明的眼,彷佛要把月看透。
月心瞳不禁紅了臉──對雲飄看住她的灼熱。
夢幽音偷眼覷覷四周,飛霞不覺抹紅臉頰。
原來,他們這一桌,委實男的俊、女的俏。一上來動也不動。話亦沒半句。這也難怪眾人看怪物般靜下來。嘴邊雖沒有議論。可他們逡巡的視線──之受不了的。夢幽音左手邊的鐵毅,而今卻還是一副山塌不驚的模樣!更惹注視。
雲飄承接眾人的觀看,雖還悠然自若。可卻怎麼樣,也避免不掉其中含有的“重量”──干預和介入。………大隱隱於市,的確僅是個夢。永不可能實現的夢。只要“他人之眼”永遠存在,隱士的生涯,終究只會是場虎頭蛇尾的鬧劇。………
雲飄自在感慨。而月心瞳卻已發話,“飄──呃,雲飄雲少俠,嘿嘿…”
雲飄沒好氣瞪了月心瞳一眼。
月心瞳好玩的吐著舌頭,模樣俏皮可愛,又有誰人能氣得她來?她輕拍著胸脯,“還好改口的快。不讓一定給你恨死了。瞳兒說呀…你到底還沒回答先前我的問題哩…啊!而且,什麼叫做‘又嫌悶嗎’?好像瞳兒好愛玩似的。哼…”
雲飄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瞳兒姑娘──”
“幹 ̄ ̄ ̄嘛?”
“小生有幾點想做澄清。”
“噢,你說唄…”
“第一,我並不會‘恨死’大小姐你。第二,你本來就好愛玩的。這一點恐怕比真理更具備確實性。第三,我根本沒聽到什麼問題。”雲飄聳了聳肩,像是抖開頰底的兩朵雲之精靈,“懂麼?”
………“第二號表情”出現羅………看著雲之灑脫,月心瞳之歡悅的。
可雲飄接下來的話,卻讓月心瞳氣死了,不免大發嬌嗔:“臭雲飄,你………”
雲、月陷入糾纏局面。鐵毅和夢幽音這對,亦不遑多讓。然則,卻是另一種格局。夢幽音明白這一點。鐵毅的沉默,就像環繞大山的一場雪霧,確實阻攔她的視野。夢幽音無法穿越某種城壁似的障礙。………被硬生生的推離………
自從歷經落入商映罪之手的一劫後,鐵毅赫然對夢幽音冷淡、疏離起來。一種膜一般的隔閡感,鮮靈靈作用於她和鐵毅之間。………不懂為何會這樣的?鐵大哥為何這麼冷淡?………是她做錯什麼麼?她不懂。
夢幽音明明白白感覺到,因為某些她所不知道的“什麼”,她和鐵毅陷入僵局;心·理·的·糾·纏。和月心瞳與雲飄的嬉笑怒罵不同,那是比距離更為堅實的氛圍──彷佛空氣俱數斷絕──展示著某種完全態;密·閉!!!
幽音的心,痛了。
情勢出乎意料之外。她還不能掌握。青春的熱力,終究太過熾絢,以致於暈散她的理解力和行動力。幽音並不懂得該如何自處,更遑論去釋放她和鐵毅之間的情感和距離。於是,只有莽撞闖進內心深處的闃黑。不僅,言語死去的啞了;同時,亦文思俱絕,連濃濃情意,都陷入暗墨之間,不再發出溫柔而明亮的纖澤。夢幽音宛若一株葬在地獄底的幽夢──永不見光日。
………
亂了一陣後──月和雲毫無顧忌的玩鬧──尤其是月心瞳,更理直氣壯已極。誰人要敢看好戲似偷覷他們,無不被她兇然中帶著無限明媚春光的眼神,給瞪得渾身酥麻。然而,客棧內雖不乏爭狠鬥殺之輩,倒也沒有人敢欺前褻戲之。畢竟,光是鐵毅不動之刀威、雲飄欲飛之劍意,便足以震懾這些在刀頭上吮血過日子的所謂豪傑們。
看著月心瞳膽於眾人視線之下,自由一如和星兒乘興共舞一闕輝瑩燦爛的模樣,飄不禁略有所思。只是,眸裡更多的是,隱隱浮動,彷佛嘲諷的冷光。身在世局中、雲深無盡處。雲潛入最沉切的心靈暗角──一個人的孤飛──可表象上,他卻還和月心瞳有說有笑。甚而,還打打鬧鬧。一副之享受的模樣。是否有一隻連飄都無所知的魔鬼,正驚伏於他的體內?………
“不是說要請你們師父出山,以壓制[魔]的氣焰麼?”月心瞳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