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大農令去了河南郡?”漢武帝有些好奇的問道,他叫下蘇文不是下什麼命令,正是為了這個問題。
“回陛下,因為這幾日要侍奉陛下,所以每日一早下官便會去少府檢視那些朝中大臣的動向,以備陛下問詢。”蘇文恭敬的答道,他這個代班還真是盡職,竟然每天都要去少府一趟。而少府作為皇帝的秘書機構,長安兩千石以上的官員如果離開長安都需要事先去少府備案。
“你倒是下了些功夫,快去吧!”漢武帝揮手說道,不過能得到漢武帝這樣一句不輕不重的心中已經激動不已。
出了未央宮,蘇文就馬不停蹄的去了大農令官署,這個時候如果沒有特殊事情,桑弘羊肯定是在這裡的。這也是古代通訊落後,找個人也非常麻煩。
不過蘇文運氣還算好,很順利的就找到了桑弘羊。一聽蘇文的來意,桑弘羊心中就大感不妙。他其實早就對各郡國官營鹽鐵出現的徇私舞弊情況有所瞭解了,不過奈何自己也只是孔僅的助手,即便有心改變一時間也難以下手,更難辦的是這大漢上下有太多出問題的鹽鐵官員,如果將這些人全部撤換,對整個官營鹽鐵機構又是個巨大沖擊,而無論怎麼做,他也是鹽鐵事務的負責人之一,可謂難辭其咎。
“桑農臣,陛下剛才大發雷霆,待會見了陛下大人可要小心應對啊。本來陛下主要是想找大農令的,不過大農令去了河南郡,大人您這次也真夠倒黴的。”蘇文和桑弘羊向未央宮而去,路上蘇文好似無意的說著。
桑弘羊心中還在想著應對之策,本來沒在意蘇文的話。不過隨即一想,頓時明白了蘇文這是在提醒自己。當桑弘羊好奇的看向蘇文,卻發現這個蘇文弓著身子,眼睛微微眯著,只有一條縫隙,根本看不出他此刻是什麼眼神。不過當下桑弘羊還是對著蘇文施禮說道:“多謝內侍大人提醒,日後定有重謝!”
內侍是對漢武帝近侍的統稱,並非具體官職,而蘇文這種普通的宦者其品級還是不入流的,他們的上司統領‘宦者令’才六百石級別,蘇文現在也就和小縣都尉差不多,能有兩百石就算不錯了,桑弘羊稱他大人算是很客氣的了。
蘇文的話看似沒什麼,其實卻是告訴了桑弘羊,眼前就有一個最簡單的解決之道,就是將一切責任都推給孔僅,反正漢武帝本來也是要將怒火發洩到孔僅身上的。原本桑弘羊和孔僅關係還算不錯,甚至可以說是莫逆之交。只不過在保住權利面前,桑弘羊還是很快的選擇了出賣孔僅。
正文 第一一五章 遠慮近憂
桑弘羊戰戰兢兢的走入殿中,沒人知道漢武帝和他說了些什麼,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後桑弘羊才滿頭大汗的退了出來。雖然桑弘羊看起來很狼狽,不過臉上還是難掩慶幸之色。
待桑弘羊離開之後,漢武帝又召見了廷尉楊可,楊可到沒有待到桑弘羊那麼久,不過片刻之後他就出來了。
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雖然漢武帝是單獨召見的楊可。不過很快長安城就傳出一個訊息,那就是廷尉府的人抓了大農令孔僅。一年不到又一個大農令被抓,許多人都紛紛猜測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然一些訊息靈通,意識敏銳之人,很容易也就猜到了孔僅被抓的原因,因為官營鹽鐵出現的問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這鹽鐵官營是陛下很看重的,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也不知會如何收場?這桑弘羊運氣到真夠好的,孔僅和東郭咸陽都下獄了,唯獨他沒事,聽說現在大農令府已經由他掌控了,搞不好他不僅沒事,還能就此上位。”長安縣衙中杜延年給霍光講著剛剛得來的訊息,對於桑弘羊安然無恙連杜延年都為之稱奇。
“這傢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霍光心中嘀咕,當他知道漢武帝為鹽鐵舞弊之事動怒時,還以為桑弘羊也會被牽連,可現在看來這桑弘羊不僅沒事,還有可能直接補缺成為大農令。這大農令可是位列九卿的重臣,如此一來桑弘羊職權上可就比霍光高出不少,原本爵位上霍光先桑弘羊一步,可這才幾天時間自己還是落後了。
霍光下意識的就要去和桑弘羊比,因為桑弘羊本就是他宿命中的對手。當然其實應該還有一個上官桀的,不過到目前為止霍光都還不知道上官桀此人在什麼地方,也就是說此時的上官桀還只是一個微末無名之人。因為對歷史細節也不是盡知,霍光也只能等著上官桀冒頭之後再做打算。
“這事也不是那麼簡單,陛下讓楊可拿了孔僅和東郭咸陽,卻不讓御史大夫插手,看來孔僅本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辦事能力不足,這是陛下有意要放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