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芳妹妹一點也不怨你。”
“嗯。”他只是應了聲,便低迷了心神。
“她說,她知道自己什麼什麼。但是因為跟三師兄生氣了,才劃壞了自個兒的臉。”她說不上來那句完璧之身,只得照貓畫虎的學舌。“三師兄是個大傻蛋,非說她和程大哥是一對……對了,芳妹妹還說對不住程大哥。”
她說了半天,未見他回應,於是轉身探頭,瞧他垂著腦袋,蹙眉避唇,緩緩舒了一口氣,才落寞道:“無論如何,此時因我而起,破了一門姻緣。”
“我倒覺得不是……”林子衿嚅囁而言,猶豫著是否說出口,見他愣愣地,便繼續開口。“三師兄應該信芳妹妹的話,她說沒有就沒有。況且,芳妹妹雖然臉上多了道疤,但仍是挺好看的,倆人怎麼不能在一塊兒呢?”
“那日……那情景,仕文不得不信。”他說著,釘在地上的目光,似扎進去了一般。
“反正,程大哥說什麼我都信。”她不知如何回他,輕快地補了一句,惹得他扭頭過來,挑了一邊眉毛,道:“為何?”
她欲張口作答,對上他的目光,又猶豫了,喉嚨裡湧起酸澀,緩緩合上嘴,心裡明白,那喜歡二字不該由她說出。
“我方才想,該不該去找姜采薇。”他見她不言語,只道她是腦中突然斷絃,便接過話茬,與她商量。
“程大哥要殺她啊?”她問完,驚起一身雞皮疙瘩。程音側頭斜睨她炸毛的模樣,抿嘴搖頭:“我也不知,她也受了我的連累。”
“那就這樣唄。”她湊過來甜甜一笑,求他似的。“我要是做了錯事,程大哥原諒我,我便加倍對你好。這會兒芳師妹也沒氣你,你對她好些就成了。”
程音凝著她天真的模樣,一時柔和了面容,聽她又講:“乾孃說,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兒是跟喜歡的人呆在一起。所以我琢磨,報仇什麼的,也得跟喜歡的人一塊兒做。芳妹妹若是心中有仇、有苦、有怨,那肯定也想跟三師兄說,咱們先讓他倆和好,程大哥你說成不成?”
他盯著她,眼睛一瞬不眨,忽然覺得林子衿與他近的毫無間距,此時她的無心,他的坦誠,混合為一片氤氳,好似能感受彼此。他頭一遭與人這般忘記間隙,心中彷彿多了一份支撐,那股柔潤的力氣便源自眼前這瘦弱的醜丫頭。他想著想著,忽然發現最近總喜盯著她瞧,一時嘲笑自己多愁善感,不自覺地彎了眉眼,那張俊臉卸了愁苦,便似鏡湖柔波,閃著魅人的光暈。
“程大哥,你好些了?”她抿著嘴,目光貪戀地粘著他。
他忽然輕嘆一聲,伸手捏了她的臉蛋,擠成豬嘴狀,道:“林小貓,你真是個惱人的東西。連讓我自己煩悶的功夫都不給,時時刻刻跟著。”
她聽了大驚,心中咯噔一聲,沒想到他生氣了。
“你是要跟著我一輩子嗎?真像在澗地發誓講的那般?”他揚著下巴,見她忐忑不安,委屈地左右為難,躊躇了一會兒,仍是吃力地點了點頭。
他鬆手輕笑,眼中閃過一絲光亮,欲言又止,最終輕嘆,換了輕快的口吻道:“那便要說話算話。”
夜半劫玉
從後山回來,已是月上枝頭,夜意闌珊。草叢中蟲鳴咿咿,偶爾可見一兩隻螢火蟲在漆黑中若隱若現,與那天上的月明星稀和諧成一個安眠之夜。
林子衿垂頭而行,腿腳軟的快要摔倒,她忽而仰頭停下,打了個誇張的哈欠,才又徐徐前行。原本想到廚房尋點吃食,卻在門口被六師姐攔下,硬生生地說霞霓派有宵禁,將她與程音分開,逐她回房睡覺。
這樣也好,困得快要暈過去了。她吊兒郎當地點點頭,搖搖晃晃地忽然撞上一人。
“哎呦!”她喊出聲來,又連忙捂嘴。眯眼一瞧,原來是斯夢姑娘。
“真對不住,撞上你了。”她提袖淺笑,眼波流轉,水靈靈地令人豔羨。
“斯夢姑娘,你怎麼不睡?”她見著她便歡喜,最愛看她笑的甜美。
斯夢見她衣衫邋遢,抬手幫她整理,溫柔的像個母親:“宴會散了,各路英雄剛剛入了各自住處,我也才從前庭回來。”
林子衿看她手指細緻靈巧,身上衣裙更是一塵不染,不禁自慚形穢,嘿嘿笑道:“斯夢姑娘,你生的真好看。“誰知話音剛落,她腹中腸鳴,發出一聲怪叫,繼而逗壞了這美女。
“林姑娘,你餓了?”
“嗯。”她點頭,“還沒吃飯。”
“來,我給你弄些吃的。”斯夢連忙移步,笑吟吟地拉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