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夜間風寒露重,添件衣裳吧。”
裴琰任漱雲替自己繫上披風,低頭看了她一眼,忽緊捏住她的右臂。漱雲有一瞬間的慌亂,眸中透出恐懼與不安,片刻後又慢慢鎮定,掛上柔媚的微笑仰頭望著裴琰。
裴琰看得清楚,冷哼一聲,將她一推,往外便走。漱雲跟上幾步,見他大步出了慎園,身形搖晃,倒退兩步,摸著園中石凳坐落,眼角滑下數滴淚珠。
裴琰喝住隨從,一個人在相府內慢慢走著,待月上中天,才發現已走到了西園門口。值守的長風衛過來向他行禮,他將手微微一擺,輕輕推開西園木門。
園內,崔亮居住的偏房漆黑一片,似是已經睡下,江慈的廂房倒還透著縷昏暗的燭光。裴琰慢慢走到窗前,透過窗格縫隙向內望去,房中卻空無一人
江慈端著盆水,被裴琰這一撞,渾身溼透,怒道:“相爺,深更半夜的,你遊魂啊?!”
裴琰卻不可自抑地笑了笑:“你深更半夜端著盆水,倒比我更遊魂。”
夜風拂來,江慈衣襟溼透,不由打了個噴嚏,裴琰覺有唾星濺到自己臉上,眉頭緊皺,將江慈一推:“真是沒規矩,不知道站遠些。”
江慈見他滿面厭憎之色,氣道:“真要打起噴嚏來,誰能控制住,不信你打一個試試。”
裴琰只是用袖擦面:“快去給我打盆水來。”
江慈無奈,只得再端過盆水,見裴琰並無動作,知他是被人服侍慣了的,只得又擰了熱巾,胡亂在他臉上擦了幾下,將熱巾擲回盆中,回身便走。
這一耽擱,身上的溼意又重了幾分,她邊走邊接連打了幾個噴嚏,鼻息漸重。
她回到廂房,卻見裴琰跟了進來,惱道:“相爺,這是我的房間,我要換衣服,也要睡了,勞煩您出去。”
裴琰一笑,走到榻上躺落下來,雙手枕於腦後,閉上雙眼,悠悠道:“這是我的府第,我想睡哪裡就睡哪裡。你換吧,我不看便是。”
江慈拿他沒有一點辦法,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