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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悉諾羅及一眾吐蕃武士、劍衣盟盟眾似塑像一般,呆立不動,並非是被封了**道,一方面驚懾於灰衣人的武功,不敢輕舉妄動,另外又覺好奇,想知道灰衣人的來歷。鬼影仍是跪於地上,死灰般的眼珠微微轉動,只要灰衣人對太叔包生不利,即時便會躍起救護。為了穆芊芊,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太叔包生長嘆一聲,說道:“此乃天意,老夫亦料想不到世事竟然會如此奇妙。我之所以將你困住,一則是怕中原武林慘遭滅絕之災,二來亦是為了莫大的私心。我救你,是為私念,但若放你,千萬條xìng命便因我而起,這種罪名,萬世難脫。之所以迫你立下重誓,騙你一切已不復從前,連馬天佑兄弟亦於人間蒸發,只不過是不想背上為害江湖之罪名。”
頓了頓,復又嘆道:“但是鬼使神差,十年之後,馬天佑居然會在這裡出現,並且非要見你不可。老夫當年一念之差,情知必將鑄成rì後大錯,如今想來,即便時光倒流,老夫一樣會重蹈覆轍,因為再大的錯,亦比不上我這數年間的快活rì子。”言畢低頭凝望杜姑娘,臉上盪漾著柔情與幸福。
灰衣人冷冷的看著他,說道:“你救我一命,然後騙我困我,算得上是兩相抵消,互不拖欠。杜姑娘已死,你的快活rì子也該結束了。”
太叔包生抬起頭,微微一笑,說道:“人生能擁有這十數年的rì子,老夫已然心足。但是細想起來,始終是虧欠於你,只要你肯答應老夫一件事,即時可以幫你破除重誓,以後海闊天高,任你縱橫。”
奴悉諾羅從對話中聽出,眼前這個灰衣人武功天下無雙,對中原武林似乎懷有極大仇怨,不禁暗自歡喜。此時又聽太叔包生說只要灰衣人肯答應他一件事,便幫他解除誓言,一顆心登時又沉了下去,忖道:“莫非他是想讓灰衣人殺了我幫杜姑娘報仇?”
灰衣人冷笑一聲,說道:“誓言乃你迫我所立,但你非老天爺,豈能說破便破?若你想讓我殺光這些人,儘管說便是,看在杜姑娘的面子上,我亦不會推辭。”
太叔包生眼中現出憂sè,旋即又笑道:“非也,大家既然為報仇而來,老夫亦不想追究,反而希望你能對他們手下留情。內子已逝,老夫對世間之事不再牽掛,但夫人臨死之前心願未了,在此想請你幫個大忙,老夫與夫人在九泉之下,亦將感激不盡。”他一直對灰衣人以“你”相稱,至此仍不想披露其身份。
雲遙聽出弦外之音,嚇了一跳,伏下身去,摟住太叔包生手臂,哭道:“義娘因我而死,女兒一定要終生侍奉義父,以報答大恩大德。義父思念義娘之心,女兒當然懂得,但千萬不能輕生,否則剩下女兒孤伶伶一個,以後無依無靠,怎麼過活?”
太叔包生輕理杜姑娘雲鬢,痴情無限,微笑道:“傻丫頭,你還有馬大哥,現在又多了一個天下無敵的義父,怎麼會無依無靠?你義娘這一生中最疼愛的人就是你,臨死前還念念不忘,義父看得都有些妒嫉。”目光一轉,對灰衣人肅然說道:“只要你肯答應三rì內幫馬天佑與我女兒完婚,老夫便為你解除誓言。”
雲遙一怔,旋即哭道:“女兒陪伴義父,終生不嫁,也請義父放過馬大哥。”
太叔包生臉sè一沉,說道:“難道你要義娘白死嗎?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們情投意合,本該如此,若連這一件小小的心願都無法完成,你義娘豈會瞑目?”
灰衣人哈哈一笑,說道:“只要佑兒喜歡,這樁婚事包在我身上。你還有什麼心願,儘管說出來。”
太叔包生臉上亦露出笑容,說道:“如此甚好。如今你與遙兒已成父女,此乃天意,老夫甚感欣慰,希望rì後能好好對待,莫要讓人來欺負她。”
灰衣人看了一眼雲遙,目光變得溫柔,說道:“這個女兒一片孝心,確實不錯,你放心,rì後若有人敢動她一根頭髮,老夫將他撕成碎片。”
太叔包生詭異一笑,說道:“老夫知道你一生最重諾言,聽你這樣說,女兒交給你,便一百個放心了。”
灰衣人突然拂袖,怒道:“你說幫我破言,如今聽來,似乎是在迫我不斷立誓。”
太叔包生笑道:“此誓非彼誓,你我皆心甘情願。之前誓言乃因我而起,老夫要幫你破誓,只有一個方法。”
“願聞其詳。”灰衣人冷冷說道,眼中亦現出好奇神sè。
太叔包生看著雲遙,柔聲說道:“女兒暫且讓開,我有話要跟你義父說。”
雲遙極不情願地站起離開三尺,見太叔包生擺手,只好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