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舞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搖了搖頭。
趙敏萱將點心吃完,笑容中帶了嘲諷:“她讓我痛失兩個孩子,如今她自己的孩子也沒了,甚至再也不能生育了,這就是報應。”
歐陽舞一點都不同情柳氏,相反,對趙敏萱卻是心疼。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如今空有三皇子妃的頭銜,可她被折騰成了這般,她的心恐怕早已千瘡百孔。
竹綠此刻上了茶,便退了出去。
趙敏萱吃了口茶,眼底閃過一抹恨意,說出了她今日來的目的:“舞兒,不知道你這兒可否有令人豐腴的藥丸子。”
歐陽舞眼眸中閃過一抹了然,她從懷中拿出一個瓶子遞給她:“這可是個好東西,你身子這麼柔弱,吃了之後必定會變得圓潤許多。”
趙敏萱面色一喜,清冷的眸中帶了幾分喜色:“有多圓潤?”
歐陽舞淺淺地笑起來,似是毫不在意道:“想多圓潤就多圓潤。”
頓了頓,似是思忖了一番,才繼續道:“不過不能多吃,多吃了可就上癮了。”
趙敏萱緊緊的抓住手中的瓶子,唇邊的笑意越發擴大:“謝謝舞兒。”
趙敏萱又與歐陽舞拉了些家常,便回去了。柳氏經過一番尋訪,終於從一個江湖郎中那裡尋得了良方,便讓下人煎了每日服用,只希望能有所好轉。
這些藥苦得要命,可她喝下去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甚至她聽到了一一些秘方,由恐怖的蟲子熬成奶白色的湯,丫頭替她燉湯藥時,幾乎嘔得要吐出來,可柳氏毫不猶豫地將蟲湯喝下。
她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孩子沒有了,只要能夠重新擁有,無論令她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
只是卻不知為何,近日她發現自己每天最盼望著的便是喝藥時間,甚至有越喝便越有停不下來的趨勢,似是成了癮一般。
若是不喝便覺得心裡彷彿有蟲子在爬一般,煩躁地想要摔東西。
才不過幾日,柳氏的整個房間裡便充斥著濃濃的藥味,這股味道十分難聞,就連她貼身的丫鬟,都不願意再待在裡面。
夜非離剛開始還為著柳氏沒了孩子,過來安慰,可看著柳氏日日著迷的喝藥,怎麼勸說都沒用。
柳氏像是著了魔,還是柔聲細語道:“非離,我們一定還會重新有孩子的,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這味藥是找了名醫求的,只要我喝了,我很快便能生育了。”
夜非離本是不信的,見她這樣篤定,也抱了一絲希望。可他終於是受不住她屋內那越來越藥味,難受得令人作嘔。
甚至他在看到她喝蟲湯之後,急急地退了出來,吐得稀里嘩啦。
自這次之後,他也不再來柳氏這兒了。
反正,這已經是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了。
趙敏萱站在拐角,隱在暗處,望著從柳氏房中出來的夜非離,嘔吐之後便急急離去的背影,唇邊閃過一抹嘲弄,原來男人都是這般,無論曾經山盟海誓如何,一不如他的意,便如破抹布一般扔掉了。
柳氏依舊每日不斷的喝藥,不僅如此,丫鬟們還發現柳氏越來越圓潤,可她自己卻絲毫不覺,有丫鬟勸告。她美目一瞪,她可是擁有夜非離最喜歡的纖瘦細腰,最近圓潤了只不過是因為之前懷孕的緣故,她將那勸告她的丫鬟拖出去重打了五十大板,奄奄一息,再無下人勸告,只隨了她去。
這般,一個月的日子很快便過去了,柳氏對藥的依賴越發嚴重了,卻在不經意間聽到了下人們的竊竊私語:“柳側妃現在有兩百斤了吧?”
柳氏一驚,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走到從琉璃坊買來的鏡子前,驚的捂住了嘴巴,又不可置信的將手拿到眼前,這不是她的手,不是她的,再看鏡中,曾經的扶風弱柳再也不復存在,她纖瘦的腰成了一個水桶,一張臉肥胖不堪,五官都集在一起。
她詫異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鏡子中那個肥婆也做了相同的動作,她不住地搖頭尖叫,鏡子中那個肥婆也在搖頭尖叫,天!太可怕了!
這個玻璃鏡肯定是個邪氣的東西!
柳氏舉起一旁的凳子高高地舉起來,狠狠地砸向那面玻璃鏡,玻璃鏡頓時四分五裂!
怎麼會這樣?
她捂住自己的肥胖的臉,對了,是藥,定是那些藥!
柳氏將放在桌上還沒有喝的藥猛的摔到了地上,尖叫著撲到了床上,那可憐的床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
可,才到了晚上,柳氏便滾到了地上,渾身抽搐,她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