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喜娘嚇得瞪大了眼,她從未見過一個新娘子是如此任性,她正想說點話,卻見歐陽舞唇角勾了一抹淺笑:“太重了,我覺得脖子很不舒服。”
“是!是!”妝容襯得歐陽舞越發嫵媚動人,可她的眼神漠然,像是化不開的冰山,只要被她盯上,心口處便有些瑟瑟,再也不敢開口阻止。
歐陽舞把頭上的頭飾拆得只剩下額前的流蘇式頭簪,輕輕的晃了下頭,覺得輕鬆了才罷。
正在這時,有下人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急聲道:“小姐,王爺的迎親隊伍已到府外,老爺讓小人來請小姐出去。”
歐陽舞看著鏡子畫著大濃妝的自己,本還想擦拭,隨即又覺得頂著這麼個醜妝也沒什麼的,她展顏一笑,任由喜娘牽著她走了出來。
歐陽舞被一群丫鬟簇擁地走到門口,便見夜重華已在門口,正與歐陽流聊著什麼,他微側著臉,看起來漫不經心。他頭上僅束白玉的發冠,從歐陽舞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對方英俊精緻得彷彿畫像一樣的側臉,濃密的長睫,薄薄的嘴唇唇角微微抿起,今日他穿了件繡著金色滾邊的銀色常服,腰繫一條紅玉緋色綢帶,輕風揚起他的袍子,將袍子上以金線繡成的紅梅揚得輕輕飛散,整個人看起來妖嬈瑰麗,風華絕代,令人移不開眼。像是感應到一般,夜重華將頭轉到這邊,隨即便對上一雙清澈淡然的眼睛。
歐陽舞穿著一身火紅嫁衣,紅得妖嬈耀眼。只是在視線觸及她的臉龐時,微微的愣神。他的舞兒不管如何裝扮,都是美得如此耀眼,像一顆璀璨的夜明珠熠熠生輝,一站在那就吸引無數人的目光。
歐陽舞緩緩地走到門口,站在歐陽流身旁的孫氏朝她望了過來,眼神甚是不悅。
孫氏是歐陽家的夫人,無論如何,她今天都是要送歐陽舞出嫁的,她大病未愈,此時一臉憔悴,即使是華麗著裝,畫著精緻而豔麗的濃妝,卻也再顯示不出平日裡的風光。
歐陽舞走過去,對著歐陽流和孫氏微微伏了伏身,低聲道:“爹爹,母親。”
孫氏虛扶了一把,她此時連站著都需要丫鬟扶著,連說話都氣喘吁吁,索性也就不開口了。
歐陽流臉上甚是喜悅,儒雅軒昂的臉上露出慈父般得笑容,他扶起歐陽舞,朗聲道:“舞兒,今日是你出嫁之日。想當年,你這麼小,爹爹還把你抱在懷裡,如今一轉眼你就長大了,要出嫁了,爹爹可真是捨不得呢。”
歐陽舞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笑容並未達到眼底。歐陽流還真會做戲,可歐陽舞現在也不想打斷他,因為此時他的眼眶中已晶瑩一片:“下次見面都不知是什麼時候,哎,今天是大喜日子,我應當開心才是。”
說著,歐陽流轉頭看向夜重華:“王爺,我這最疼愛的女兒今後便拜託您來照顧了!”
夜重華看到歐陽舞在聽到歐陽流說道最疼愛的女兒時,嘴角浮現的譏諷,便應道:“岳丈無需擔心,我自會好好對待舞兒。總不會讓她如過去一般受人欺凌,只要是舞兒要的,即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本王也會去摘!”
夜重華說這些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歐陽舞,眼中溢滿了熾熱、堅定,歐陽舞的心不經意地漏跳了一拍,隨即低下了頭。
歐陽流知這是夜重華在為自己對舞兒過去的種種行為的諷刺,面上甚是尷尬,一時無言,正好此時喜娘開口道:“時辰已到,請新娘上花轎。”
歐陽流假意抬頭看了看天色,便建議道:“咳,王爺,此去西陵,路途遙遠,不如及早上路吧!”
歐陽流的建議正中夜重華的心意,這便牽著歐陽舞說道:“那便告辭。”
隱約之中,歐陽舞聽到院子裡傳來幾聲劇烈的響聲,隨即女子咬牙切齒的低吼聲也隨即傳來:“滾,都給我滾出去,滾!”
歐陽流往聲音傳來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
一個小丫頭附在歐陽舞的身邊道:“是四小姐呢,從昨晚氣便一直都在房間裡摔東西,現在房間內的東西只怕都被她摔爛了。”
歐陽舞淡淡地笑了笑,歐陽盈如今如何她可是一點都不關心。
“主子,我們該上路了。”夜重華身邊的護衛低聲說了一句,夜重華微微頷首,修長的手臂一抬。一旁的喜娘從托盤裡拿起喜帕覆在歐陽舞的頭上。迎親的車隊已經到了,為首的馬車掛著鮮紅的綢緞,張揚著喜氣洋洋。帷幕以蜀錦繡成遍綴珠寶,奢華無比,拉車的馬匹也是健壯有力。
馬車後面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跟著數不清的嫁妝,一箱箱,一擔擔,流光溢彩。再遠處,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