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著他的背影,想像著,如果他們就這樣走散的話,他會很著急的尋她嗎?尋到她後,他會罵她還是很不耐煩?又或者表面上若無其事,心裡卻在OS以後再也不要帶她出來吃飯了?
哈,真不知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
綠蘿低下頭,不再遙望著遠方的身影,她甚至想直接轉身離開,招輛車回家去,也比這樣被遺落下的心情好些。
本來,就不是自己該期待的人,她早就知道,因此從來不抱有任何期待。
進“藍天”半年,她常常有機會偷看他,她甚至知道他幾點幾分會進公司,會走哪條走道進他的辦公室,又會在幾點幾分出現在茶水間喝咖啡,但她卻從來不曾製造什麼不期而過的巧合事件來接近他。
遠遠的看著他,是她的小小夢想。
他與她的距離,過與不及對她而言都是不舒服的。太過,怕會產生太多超乎現實的期待:不及,又會覺得不安與思念。
所以,剛剛好就可以了。
而今天一整天所發生的一切,已超乎太多太多……多到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怕會失控。
或許,她該回家了……
才想著,又是一陣推擠,綠蘿被連連踩了好幾腳不說,整個人還差點被撞倒——
一隻大手及時伸過來扶住了她——
“謝……”她抬起頭來想跟對方說聲謝,卻發現過來扶她的人竟是應該走在很前面的柳寧夏。
看見他,她有點錯愕,一時之間沒回過神來。
“你沒事吧?”柳寧夏低頭問著。
綠蘿搖搖頭。
柳寧夏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扶著她肩頭的手改去牽住她的手,她愣愣的看著他,再看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突然覺得臉好熱。
“這樣就不會再走散了。”他淡然一笑,把她的手拉緊。
他逕自走在她前面,看似無意,但高大的身影像座山,自然而然便替她擋去了前方推擠不堪的人潮,把身後的她護得牢實。
她看著兩人緊握著的雙手,感受得到他厚實掌心裡的溫熱,也感受到他的體貼,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快到要蹦出來,一張臉好熱好熱,不必照鏡子也知道此刻的她臉有多紅。
怕被他瞧見,她始終低著頭走路,只看著他的鞋後跟,信任的跟著這個男人的腳步往前走。
“就在前面,快到了。”柳寧夏不時回頭看她,跟她說說話,就怕她像剛剛一樣,差點因他的不經心而被遺落在遠遠的某處。
剛剛就那麼一個恍神罷了,因為他好像在人群中看到了久違的“她”。
他知道這樣的念頭太不實際,因為那個“她”不可能出現在臺灣,更不可能出現在這吵雜熱鬧的基隆夜市,但他還是因為那酷似的容顏而恍神了,再想到自己不是一個人來到這裡而回頭尋人時,卻沒看到應該在身後的綠蘿……
他自然而然的往回走,雖然他的舉動招來許多人的白眼,甚至因為和人潮反方向而舉步維艱,但他還是選擇回頭,而不是停在原處等待……也因此,他才得以在她差點被人撞倒時及時扶她一把,當時他的人已站在她身旁,她卻不知在想什麼而發呆沒瞧見他……
他甚至看到她想轉身往回走,如果不是剛好有一波人潮推擠向她的話……或許,是他的錯覺?
綠蘿跟著他的腳步走了好一會兒,才見他在一個掛有土魠魚羹招牌的巷弄裡停下來,這時,他放開了始終握著的她的手,對她微微一笑。
“就這兒了,我想請你吃的晚餐,或者應該說是宵夜了。”
店不大,但客人超多,好半天老闆才替他們騰出一個兩人並肩而坐的座位,位置很擠,她根本是挨著他的臂膀坐下的,害她吃東西的時候非常小心翼翼,就怕會一直碰到他。
“這家土魠魚羹非常有名而且好吃,你要好好嘗一嘗,平常除了工作你都在做什麼?竟沒來過基隆夜市?”連他這個住在臺灣時間比她短的人都來過這裡無數次了,她竟說她沒來過,真的是奇蹟。
綠蘿咬了一口土魠魚,再喝了一口湯,的確如柳寧夏所言,入口即化,而且香氣四溢,她把東西吞下肚,這才微側過臉跟他說話。“我念大學時才到臺北來,一邊唸書一邊打工,大一、大二當家教教小朋友英文,大三、大四就開始接外面的設計圖稿,可以說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空玩,再說,那時聽人說東北角和基隆夜市是戀愛聖地,哪個男同學邀我來,我都不敢……”
說到這,綠蘿陡地一頓,對上他那雙帶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