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議論頗多,群雄多是對韓遙已抱有懷疑之意,認為這盟主之位是與他無緣了。
楚璇見韓遙這邊出醜,又聽得那些夾七夾八的話語,心裡一把無名火早燃起了三丈高,陰森森笑道:“縹緲宮武學果然高明,高明!姑娘也不還手,讓我劈一劍如何?”
他自知根底太過淺薄,單憑電棒之力,遲早有天會被人看穿,所以乾脆將電棒裝在了劍柄之上,揮劍時只需按動按紐電流可透過劍身發出傷敵,別人看起來這電光就完全是他劍上發出的,不會再多加懷疑。他這一向將所有高手的招式都細細研究過,將最凌厲狠絕的幾式又拆開來打亂拼湊到一起,最後湊成的三式劍法比原先的任何一式都還要致命,伴以強大的電流無論自保還是傷人都綽綽有餘。這三式劍法他自號為逆天三式,既然別人都說他是“仙卉神劍逆天邪”,那總要有點名副其實的東西吧?
他現在就正琢磨著是用逆天第一式還是第二式拿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來練劍,反正你武功再高我就不信你能勝得過幾千年後的高科技武器,這電流是沒有實體的,看你怎麼把它返回到我身上!
那紅衣女子一愣,還未答話,縹緲宮宮主卻已笑了起來道:“公子說笑了。誰不知”仙卉神劍”楚璇楚公子乃是世外劍仙,功參造化,紅裳不過是我縹緲宮一個小小婢女,又如何能敵?”
她聲音又清柔又嬌媚,極是動聽,說這話時又帶了些委屈婉轉的意味,旁人都只聽得一陣心猿意馬,骨頭都要酥了去。
楚璇毫不為她言辭所動,嘻嘻冷笑道:“好說好說,即是如此,那請宮主親自出馬可好?我們兩人就比試一場,這也總算是公正了。”
那宮主嬌軀搖搖欲墜,悽楚地向他注視道:“公子好狠的心,不過是我一個婢女小小地得罪了一下韓樓主手下的人,你便要我的命麼?”
她娥眉深顰,眼底含淚,群雄看得又是憐惜又是心痛,均想道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女子,這“仙卉神劍逆天邪”又何必如此相逼,暗暗心中竟生出了責怪之意。
楚璇冷冷道:“那就實在抱歉了,在下本來就不是憐香惜玉之人,宮主要執意與我們為敵,那也就怪不得楚某人要辣手摧花了。”
這女子容顏實在是太過美麗,可謂是絕世尤物,那一種楚楚可憐的嬌弱之態,更是容易引得男子心神俱失,為之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不過這一會兒工夫在場人心已開始偏向了她,若拖得再久,說不定會有人公然出手相助她與摘星樓為敵也未可知。他是不喜歡給對手留退路的人,“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了避免日後的麻煩,便是被人說成心狠手辣又何妨?便是傾國傾城的絕色,在他眼中也不過是漂亮的裝飾品罷了,無事時畫眉調脂取樂一番還可,若是這件玩意兒要危及自身,那當然就只有粉身碎骨一個下場。也許別人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楚璇天生就是冷情冷意的人,除了自己喜歡的人事外,其他一切事物都休想在他心中擊起半點波瀾,便是毀滅了他也懶得去看一眼。他喜歡的是韓遙,自然只會為他做打算,事事以摘星樓的利益出發,這女子縱是姣美無雙,在他眼裡怕還沒有碧蓮紫芍兩個小丫鬟來得可愛。
那宮主幽怨地嘆息了一聲,低垂著螓首捂著心口道:“賤妾從來膽弱,卻是經不得嚇的。只是我也需點醒公子一句,公子縱是誅盡我縹緲宮中人,也只算得是公子的本事,和韓樓主半份關係也無的。這盟主之位找規矩是武功最高者得之,公子若是親自出手,怕將來韓樓主坐了武林盟主之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楚璇被她一句話哽住,便以他之伶牙利齒也反駁不了一句,他性子暗中卻是有幾分暴戾的,手不自覺摸上了劍柄。
韓遙向他搖了搖手,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對著縹緲宮主道:“恭敬不如從命,既是如此,請宮主亮招。”
他剛才看紅裳反彈回天狼的攻勢時,大致認出了她用的是一種類似“四兩撥千斤”的功夫,只是手法不知要高明到哪去了。目前這局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若再不出站便會被人看做懦弱無能,事事仰仗楚璇鼻息,以後摘星樓在江湖上也難以立足了。他一生之中與人動手過招無數,卻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半分把握也無,只能完全憑藉運氣。
勝負成敗,惟有天知曉。
如果這次他輸了,那他的英雄生涯,也已走到了盡頭。
也許他還是能一擲千金,還是能裘馬輕狂,但絕不再會像以前那樣被千萬人崇拜敬仰,也不會再被視為英雄。
在人們心目中,英雄是永遠不會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