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英挺的鼻現在就只剩兩個黑漆漆的鼻孔支在那裡。
青鸞覺得眼前蒙上一層薄霧,霧氣越盛,青鸞的心便越疼,直到疼的她不能自已。宋小清適時的在她身後顫抖著輕喚道,“玄姿。”
青鸞這才被他拉回現實,她努力驅散眼前的霧氣,想要微笑卻牽扯起一抹比哭更加讓人痛心的弧度,定定望著浴桶裡的楚玄姿。
他聽到小清的聲音,慢慢轉過頭來,隨著動作,脖頸上的裸露在外的兩道筋一鬆一弛,喉間發出一聲像是人聲卻更像是來自無間地獄的召喚,讓人聽了不自覺地汗毛倒豎。
青鸞現在才真正理解了瓷生的話,救活一個這樣的人,真的沒錯嗎?她不住的在心底問自己這個問題,答案卻仍然是沒錯。
是自己太固執,太自私,還是執念深重?
青鸞的複雜情緒,宋小清猜得出七七八八,他低聲在青鸞耳邊安慰,“公主,玄姿還活著便是最好的結果。盛旻兩州人才鼎盛,必定有能醫好玄姿的人出現!”堅定且溫暖的幾句話,讓青鸞頓時信心百倍。
是啊,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不是嗎?
青鸞用力點點頭,“玄姿,總會有人醫好你的!”
楚玄姿聞言,機械的點了點頭,差不多隻有骨骼支撐的一張臉上隱隱透出一絲笑意,這駭人的笑容在青鸞看來卻是最好的鼓勵。她上前一步,蹲在浴桶邊上,仰視著楚玄姿那張讓人望而膽寒的面孔,輕聲說道,“玄姿,你是為了我才傷重至此,我必定會讓你恢復如常!”
楚玄姿的手從浴桶裡嘩的一聲伸出,手指修長白嫩,與他嚇人的臉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手輕輕刮在青鸞的鼻端,帶著厚重的酒香。突如其來的涼意引得青鸞一皺眉,繼而乖巧的朝著楚玄姿展顏一笑,“我說到做到!”
“我……信……你。”楚玄姿從喉間艱難的擠出三個字來。他無償的信任,源自他對青鸞那顆赤誠的心。
宋小清上前幾步拍了拍楚玄姿另一邊相對傷勢較輕的肩頭,鄭重說道,“玄姿,無須擔心……”話未說完,一內官神色慌忙的疾步來到青鸞耳邊低語幾句。
青鸞聞言,眉頭輕皺便又恢復如常,安慰幾句之後便隨內官回到錦蓮宮。
蘇鳳璃與梅媚心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見她回來,蘇鳳璃趕忙上前說道,“母皇如今下落不明,芙兒又起兵作亂,青鸞……”
青鸞望了望亂了方寸的蘇鳳璃並不做聲,回到座上優雅的拿起茶杯輕輕吹著早就涼了的茶水。
“青鸞,你借我十萬大軍,待我殺回江孚……”
“以你目前的心境不能帶兵,又何提殺回江孚?”青鸞撂下茶杯,目光望向梅媚心。
從她進來,梅媚心就一直在座上絲毫表示都沒有,就連見禮都忘了。青鸞沒弄明白她到底是嚇傻了還是另有打算,能讓她無視自己這個他們兩人目前唯一的靠山。
“公主所言甚是!”梅媚心恭謹一笑,對青鸞所言全不反駁。
青鸞對於她的支援並不感到驚訝,轉回視線望著蘇鳳璃,“太子殿下,正所謂關心則亂,還請稍安勿躁!”
蘇鳳璃定定的看著青鸞,略一沉吟便乖乖的回到座位上低頭不語。
青鸞並不著急,命人換過新茶。偌大的殿中,只餘茶香嫋嫋。
幾盞茶過後,梅媚心偷眼觀察著青鸞的神色,見她神情如常並沒有特意的嫌惡仍是對他們二人以禮相待才笑笑問道,“未知公主可還記得出嫁時陪嫁的兩座城池?”
梅媚心如此說既不讓青鸞難堪,又讓青鸞不能反駁那兩座城池已是江孚的國土的事實。
青鸞抿嘴一笑,“當然!”
“女皇曾有意將那兩座城池作為太子的封邑,是以曾囑託微臣小心經營。”
青鸞點點頭,看來蘇綰早就看出蘇芙兒的野心,並且也早就在為此防範。
“微臣曾問女皇是想以此兩座城池讓太子殿下富可敵國,或是作為太子殿下最有利的後援。”
梅媚心說到此處,目光灼灼的望著青鸞,青鸞瞭然一笑,說道,“以陛下的高瞻遠矚必然選擇後者。”
梅媚心點點頭,“是以,太子殿下無需太過憂心。”
蘇鳳璃微微點頭,他擔心的並不是自己的皇位,而是母皇的安危。
經梅媚心一點撥,他也記起母皇曾經跟他提及這兩座城池的安置,卻沒有說的詳細。沒想到母皇竟然為了他做的這樣多。
“希望白狐神保佑,母皇能順利去到那兩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