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眼窩深凹,雙顴則凸起,只是眼睛依然明亮,閃動著銳利的光芒,那些少年的囂張與狂傲,經過涅磬,似乎又在他的心裡死灰復燃。
他望著葉舞,沒有說話,猛然間抓起她的手便向宮中走去。
所有的人立刻全都傻了眼,永江幾百年未曾發生過的事情,如今他們終於親見。他們的一國之君,晾著一大堆臣子后妃不管不顧,拉起自己寵妃頭也不回就走。群臣譁然,眾妃震驚,皇后自不用說,原本那張美若天仙的臉,此時已如地獄羅剎般恐怖可怕,就是默默不語的萍妃,安靜的眸子中也多了分黯淡的光彩。
大總管好歹在宮中混了三十多年,見情況有異,急忙高聲宣佈:“主上舟車勞頓,已擺駕望月樓安歇,諸位大人與娘娘們,請回了。”大總管話音落地,人群更加喧譁,只是一邊喧鬧,一邊洛陽早已準備好了疏散的通道,安排眾位大人們先後離開。
另一邊玄夜拉著葉舞,步履飛快,夜風吹動他們的衣袂,微微作響。
禁苑宮燈長明,為他們照路。
葉舞一言不發,任由他拉著前行,後面大總管帶著追過來一大群宮女太監侍衛,只敢遠遠跟著,並不太敢上前。一直到進了望月樓的院子,進了望月樓,玄夜二話不說,拽著她就上了樓。
上樓後急匆匆地將她按坐在一張椅子裡,這才在她面前蹲下,雙手卻環握著椅子,銳利的眼神,迎面直視葉舞。
他微喘的氣息撲進葉舞的呼吸中,她竟忍不住心怦地跳了起來。
“你究竟在做些什麼!不要命了嗎?”他目光炯炯。
“你又在做什麼!狩獵結束了嗎?”她毫不避讓。
在明亮的目光下,他微一失神,隧又怒道:“朕在問你!”
“本宮也在問你!”
“你——那個擄走你的人是誰?曲藍是怎麼辦事的!”
“趙貴妃呢?丟下她就來望月樓,她會怎麼想!”
“她會怎麼想,我管不了那麼多。說一說你,怎麼這樣讓人不省心。”
他的話,使她略為恍惚,許久,方道:“主上對葉舞的關心,有點過了。你,還是太沖動,這樣一來,趙貴妃只怕表面不說什麼,心裡也會對我不滿。對付皇后這件事上,不知她還會不會盡心盡力。”
“為什麼總是想到別人。”玄夜道:“為別人想的太多,只怕未必是件好事。”
“哦。”葉舞笑了。
玄夜道:“我回來,並不僅因為你被擄。”
“那是為什麼?”
“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給太醫院換換人……可惜一直找不到他們下毒害我的證據。”
“為什麼一定要找證據?”
“沒有證據,怎麼可以抓人,給他們定罪?”葉舞有些憤怒,這麼簡單的問題,玄夜難道還不明白?
玄夜忽然笑了,他又把腦袋向前湊了湊,彷彿很開心地道:“你可真是個天真的丫頭,做什麼事都要有理有據。”他神色忽又一變,沉聲道:“莫非你不知道,身為一國之君,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喜怒賞罰臣子麼。”
葉舞怔怔道:“憑自己的喜怒賞罰臣子?你難道真的要做昏君?”
玄夜這次並沒有生氣,他望著她,緩緩道來:“什麼是昏君?成王敗寇,自古史上哪位有名的君王沒有一副鐵血手腕,只要做得出大功績,何須拘泥於小細節。”
只要做得出大功績,何須拘泥於小細節!
葉舞呆呆地望著他,彷彿突然才發現,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骨子裡,他分明也有著帝王家的冷酷與無情,她微微苦笑,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普通人啊,只是你到現在才發現麼?
“丫頭,怎麼了?”玄夜輕輕地問。
葉舞沒有說話。
第二十一章:玄夜歸來(3)
玄夜又笑了:“你可真是個虛偽的丫頭。”
“哦。”
“你的本意就是要斫去皇后在太醫的勢力對不對?”
“是。”
“那麼找個有理有據的藉口和隨便找個藉口有什麼區別?”
葉舞望著他,他的臉孔已經近在咫尺,那樣英俊的臉,犀利深沉的眼神,以及那自信的笑容,像無聲的刀鋒,將往日才剛剛產生的那一點點了解,粉碎在她的面前。
“是啊,找個有理有據的藉口和隨便找個藉口有什麼區別。”她自嘲地笑了起來:“可是,如果得不到馮太師的允許,有沒有藉口,我們都動不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