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的自然是太平天國數十萬大軍如同脫韁的野馬般開始在長江流域肆虐。兩廣能不能保住且不用考慮,反正長江流域是不用再想。
曾國藩的奏摺是最後才到的,在奏摺中曾國藩先是再次請罪。湖口之戰中曾國藩的湘軍水師傷亡很大,逼得曾國藩自殺未遂,幾個月過去了,曾國藩也沒有完全緩過勁來。
在奏摺中,曾國藩也認為韋澤要南下兩廣,他也認為一旦韋澤進入兩廣,兩廣自然不保。在做出這樣判斷之後,曾國藩提出了幾個問題。首先就是韋澤與太平天國到底誰是主,誰是次。以兵力,號召力來看,太平天國依舊遠超過韋澤。更重要的是,太平軍已經有了一大塊比較穩固的地盤。清軍周圍的清軍要麼是遭受重創,暫時無力推進,要麼是根本就沒有蓄積起進攻的力量。
在這個關頭,如果再調動兵力去攻擊韋澤,勞師遠征的艱難不說,之前清軍做出的努力也全部化為烏有。
例如湘軍,此時主要陸軍兵力正在圍困九江城,其他兵力則是固守江西各地城市。如果主力前去與韋澤作戰,太平軍自然就能解了九江的圍。假如韋澤與太平天國之間完全分離的訊息是真,太平軍坐視韋澤與清軍大部隊決戰,他們也不會閒著。那時候能夠自由行動的太平軍一定會猛攻湖北、湖南。清軍主力與韋澤血戰之後元氣大傷,也無力挽救湖北和湖南的戰局了。
更糟糕的是,如果韋澤不是完全脫離了太平天國,太平天國只用進入江西切斷清軍的糧道,韋澤派兵抵擋住手下敗將江南江北大營的進攻,全力攻擊曾國藩與左宗棠的部隊,這兩支部隊一旦覆滅,韋澤就能立刻轉回頭進攻江南江北大營。而太平軍則西進奪取湖北和湖南。那時候就不是戰線崩潰的問題,而是長江以南完全不再是滿清的地盤。韋澤也好,太平天國也好,大可從容的進軍兩廣。
其次,韋澤到底能不能奪取兩廣。太平天國與天地會之間一直合作的不好,否則的話他們早就應該與鬧得正歡的兩廣天地會互相呼應。即便是韋澤南下兩廣,他要與清軍作戰,還要作為客軍,與兩廣天地會作戰,短期內只怕是拿不下廣州。
而清軍如果以兩廣兵力為主,在輔佐以少量精銳牽制韋澤的軍事行動。就有可能讓韋澤在廣東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站不住腳。此時與韋澤決戰,只能讓韋澤與太平天國聯動起來。將韋澤與太平天國分開,再各個擊破,是比較穩妥的做法。
曾國藩倒也夠實在,他在奏摺最後實話實說,雖然讓韋澤南下兩廣的確有很大危險,不過兩害相較取其輕。還是讓韋澤走的更遠些之後再動手比較好。
朝廷大臣那種完全放縱韋澤的觀點,左宗棠那種非常著急與韋澤決戰的觀點都不能讓咸豐滿意。曾國藩的謀劃倒是頗為平和中正,也兼顧了此時清軍的現實。咸豐最終決定採取曾國藩的意見,他下令江南江北大營逼住韋澤,讓韋澤不能再次返回常州,也不能進軍江浙。福建的清軍嚴防福建邊界,防備韋澤突襲福建。左宗棠則負責牽制韋澤側翼的工作。至於曾國藩,咸豐命令他抓緊攻克九江城,儘快打通從湖北到湖口的長江水道。江忠源則是儘快發動對太平軍的進攻。
很快,咸豐的命令就被傳達到了各個地方的清軍指揮官手中。左宗棠一看命令,登時就極為失望。作為非常能幹的人才,曾國藩能夠想到的事情左宗棠自然也能想到。不過與曾國藩不同的是,左宗棠認為韋澤才是清軍最大的敵人。
因為與江忠源之間的書信來往很密切,左宗棠非常清楚太平天國今天能有如此局面,大部分是靠了韋澤一人之力。淮南的地盤是韋澤打下的,現在守淮南的太平軍,是韋澤從北方救回來的精銳北伐軍。
現在太平軍賴以維持局面的乃是淮河南岸的一大塊地盤。這裡不停的向太平天國提供糧草,兵源。如果沒有淮南這一帶作為屏障,清軍此時數路夾攻就能隔著長江與天京城對峙。
把韋澤這支老虎放到兩廣,就兩廣的局面,葉名琛無論如何都不是韋澤的對手。哪怕殲滅韋澤要付出極大的代價,但是打掉了韋澤這個太平天國第一悍將,太平天國自然是人人自危,那時候再看到清軍的旗號反倒不敢輕易動手。
韋澤殲滅了那麼多清軍之後,清軍失去了與韋澤作戰的勇氣。如果沒有曾國藩與左宗棠的加入,江南江北大營是不可能有勇氣主動進攻韋澤部隊的。
但是皇帝已經下令,還把追擊韋澤的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左宗棠,左宗棠也沒了辦法。他此時總不能說,我手下的都是新兵,再加上是外地作戰,打不過韋澤。皇帝好不容易給了左宗棠浙江練兵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