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的時候和張應宸走在最前頭。周圍也沒別人,韋澤問道:“應宸,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說說。”
“胡成和說的不對麼!”張應宸沒好氣的答道。
“不會是你覺得胡成和是個卒長,你還是行軍司馬,所以你氣不過吧?”韋澤問道。
“這……”張應宸的心事被揭穿,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韋澤看這話戳中了張應宸的要害,心裡面卻沒有絲毫的寬慰。這個問題還是韋昌榮向韋澤點破的,韋澤這一試,果然很準。
想解決這件事,辦法簡單,把張應宸也提拔成卒長即可。可韋澤心中卻不是太能接受這種和稀泥的解決辦法。韋澤本人起來“造反”的理由與別人不同,這沒什麼好比較的。韋澤本人在戰鬥中捨生忘死,與他想升官什麼的也沒關係。韋澤是有理想的,這個理想甚至超出了現在中國所能想象的程度。韋澤發現自己對張應宸的心思不能接受。無關對錯,張應宸的理想的確是有點問題。
但是眼前的事情也不能不解決,眼前的事情還得先解決才行。韋澤說道:“應宸,你想升卒長,我現在就能許了你!”
“哦?!”張應宸立刻來了精神。
韋澤認真的說道:“只是這得等我們到了梧州才行。你作為行軍司馬,作為參謀部的人員,你得先把你份內的工作幹好。第一,方向確定好。第二,地圖得給我畫了。只要把這兩件事幹完,到了梧州你就升卒長!”
“好!”心中一塊心病得到解決,張應宸回答的極為爽快。
“另外呢,你不要和別人吵。都是辦事,哪裡來的那麼多的氣!”韋澤繼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指的方向不對!”張應宸不能接受韋澤的批評。
韋澤勸道:“你能當這個行軍司馬,那是你比胡成和更懂的辨別方向。在辨別方向上,別說胡成和不如你,咱們隊伍裡面也沒人比你更強。所以胡成和說得對,他指出來的方向不對,因為他就那麼大能耐了。你就負責這個工作,你怎麼能全信胡成和說的路。他沒帶錯路,他的事情就辦完了。”
張應宸沉默片刻,看來是被韋澤說服了。又走了一陣,張應宸答道:“韋檢點,參謀部缺畫圖的人,你得再給我添幾個人。”
韋澤沒有立刻答應,“這件事,到開會的時候,你在會上說。”
把這件事給壓下去,韋澤覺得心裡面很累。現代工業社會中,講的就是制度。人事鬥爭是從來不可能避免的,這在任何社會都一樣。然而現代工業社會中,制度更細,更透明。在現代軍隊裡面,覺得自己官職低鬧情緒的傢伙,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升官的。
在建立起這樣的制度之前,韋澤只能靠自己維持現有的這個團體正常營運。想明白了這點,韋澤真覺得很累。
行軍了半天,在休息的時候,後隊的偵查兵急急忙忙的趕來。偵察兵立正,左手伸直,舉到腦袋邊碰了一下太陽穴,“檢點,清妖一支部隊還在後面攆咱們,距離咱們還有二十里地。”
韋澤對部隊制度的另一個改變是,取消了所有的其他禮節,全軍只剩下一個舉手禮。這個從簡的軍禮得到了上下一致的支援。士兵們不用給軍官打千跪拜,士兵們自然喜歡。軍官們雖然沒辦法享受士兵的跪拜,但是他們同樣不用更高階別的軍官行大禮。總的來說,也不算吃虧。
“清妖有多少人?”韋澤問道。
“大概有三百多人。”
“拿地圖來!”韋澤命道。張應宸立刻把剛畫的地圖拿過來。偵察兵接受過訓練,又是剛走過的路,大概指出了一個位置。
韋澤帶兵南下的時候可是大搖大擺的,這直接引起了清軍劉長清部的注意,這四天來,劉長清派了一支清軍在後面跟著韋澤的部隊。韋澤並沒有想立刻擺脫這支清軍的尾隨。
其他指揮官湊過來,看了地圖之後,韋昌榮問道:“咱們是不是繼續走。”
韋澤微微搖搖頭,“胡卒長,這一帶可有小路能夠繞到清妖背後去?”
“有!”胡成和答道,他在地圖的東邊空白處用手指劃了一道,“這裡應該有一條小路。”
張應宸聽到這話,忍不住就想插話。韋澤擔心張應宸又是想說什麼抱怨,就抬頭瞪了張應宸一眼,張應宸立刻把嘴給閉上了。
“兩條路可有什麼交叉之處?”韋澤繼續問胡成和。
胡成和在地圖上看了一陣,又閉上眼仔細想了想,才指著地圖上標了岔路的地方,“這個我還真記不清,大概是在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