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州的大隊押運著大量糧食物資。韋澤經過城外矮小簡陋的居住區時,聽到這段鳳陽花鼓中最常唱的一段花鼓詞。
微微哼了一聲,韋澤卻沒有進行任何評論。這花鼓詞的意思並非字面意義。在韋澤看到的有關的歷史評述中,鳳陽的自然環境遠沒有那麼糟糕。只是當年鳳陽地方上的官僚們玩弄官場上的常見手段,為了向皇帝報功,於是鳳陽年年都是風調雨順。既然是風調雨順,自然不存在收不上來糧食的問題。於是,鳳陽人民的生活就猶如《捕蛇者說》裡面的那樣,苛政猛於虎也!
**的慘烈往往勝過天災,在鳳陽人民的花鼓戲中,那就成了十年倒有九年災。
對於1853年的淮河,韋澤倒真的沒有這種感覺。與新中國的淮河一比,現在的淮河已經能稱為天河了。蔣光頭令人炸開花園口大堤,滾滾黃河南下,讓黃淮之間的生態遭到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沼澤,鹽鹼地,地上懸河,這種種水災後遺症讓新中國背上了沉重的負擔。直到韋澤穿越前,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淮河都沒有能夠完全治理完畢。
而回到了這清代,現在的淮海雖然沒有太好,卻也遠比新中國接手的淮河好上無數倍。然而韋澤命人翻譯了不少水利資料。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件奇葩事。北宋年間,金兵南下。杜衝挖開黃河大壩,試圖以洪水阻擋金軍。結果可想而知,對抗金沒起到一毛錢作用,反淹死了20萬百姓,整個黃河下游變成災區,之後數百年水患不斷。杜衝以一人之力改變了黃河的流向和中下游地理狀況!!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這位堪比光頭的杜衝個性與光頭也是極為相似,都是性情極為殘暴。杜衝作為宗澤的接班人,宗澤在任時多少賊寇被變成義軍,杜充接任後多少義軍都變為賊寇。宗澤招撫來的民間抗金隊伍全被他逼反了。
北宋都城東京開封形勢危急,作為東京留守的杜充帶著軍隊溜掉,美其名曰南下“勤王”,把京城防務拋給下級。結果下級也依樣畫葫蘆,拋給下下級。下下級也有樣學樣,拋給下下下級……
逃到南方之後,杜衝繼續被委以重任。因為嫌棄同知樞密院事官太小,裝病號稱自己中風。直到被委任為右相,立刻精神百輩地跳出來就職。
享受著宋朝給與的無比恩典,杜衝得知金兵渡長江後,立刻以宰相之身降敵,成為公開叛國的人中級別最高的一位。
韋澤一直認為,若不是光頭背後有他美國乾爹在的話,光頭肯定也會投降日本人。看了杜衝的資料之後,韋澤忍不住想要相信,有些人骨子裡頭就是叛徒,可以稱為天生的賊胚!
但是韋澤並沒有長時間沉浸在歷史帶來的憤怒情緒中,他還對更多現實的人有義務,所以深呼吸一次,舒緩一下情緒,韋澤帶兵進了壽州。
壽州已經是韋澤與清軍對抗第一線上的重要支點。從六安到壽州有水路,卡住壽州就等於是確保了水路暢通,還能把戰線頂到淮河。清軍在安徽的兵力空虛,以及行動力遲緩,給了韋澤極大的行動空間。
整個8月,韋澤的部隊幾乎放棄了戰爭準備,全力在控制區落實“完糧納稅”。這次行動無疑獲得了成功,在皖中地區,韋澤徵集到將近六億斤糧食,如果按照一年一個僱員四百斤口糧的標準,韋澤理論上可以養活十五萬軍隊。
但這明顯是不現實的,韋澤首先就要運送大量糧食到天京城去。在天京大概有十萬人馬需要吃飯,即便是上游能夠提供一定的糧食,韋澤也沒有打算逃避自己的工作。如果西征的部隊能夠把更多心思放到打仗而不是徵糧上,韋澤相信他們應該比歷史上乾的更好。
第27章 完糧納稅(五)
命人給天京城送去了十萬石糧食之後,韋澤在9月15日得到了天京城來的公文。裡面的訊息分為三個。
第一個內容是關於制度的。楊秀清用公文的方式高速韋澤,所有政務,都由正軍師楊秀清決定。然後由楊秀清率領韋昌輝、石達開上奏天王取旨。
這是早就有了定例的體制,原本洪秀全就是由教皇馮雲山推出來這麼一個人物。韋澤也是後來逐漸透過各種收集到的訊息弄明白的,原來楊秀清與蕭朝貴這兩個當時拜上帝教當中最強大的實力派達成了同盟,楊蕭同盟控制了所有的軍政大權,太平天國的一切檔案都是由東王西王聯名發的。
至於天王洪秀全麼……,在馮雲山與楊蕭同盟妥協之後也就只成為了一個叫做“天王”的符號而已。
大權歸東王執掌,這本身就是太平天國的根本制度,韋澤覺得楊秀清這麼正式的發文總有點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