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場,召開會議。韋澤剛與這些士紳商談今年完糧納稅的問題。地主士紳們無一人敢推脫,皆“心甘情願”的表示自己願意按照韋澤定下的制度“完糧納稅”。
聽完了地主士紳們的話,韋澤笑道:“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三人同心,其利斷金。咱們光在六安城內的豈止三人,三千三萬都不止。若是這麼多人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
地主士紳們中敵視韋澤的不少,但是在智商上是傻瓜的可真不多。聽了韋澤的話,他們立刻就應和道:
“韋王爺說得對!”
“我們緊跟著韋王爺!”
“韋王爺說什麼,我們就聽什麼!”
韋澤當然不會相信這群人,且不說韋澤對地主士紳的態度,哪怕是從現實的角度來說,韋澤既然沒有能夠穩定的在皖中收三年稅,也沒能夠把清軍連續三年擋在皖中之外,那麼皖中的地主士紳基本都可以認為是不可靠的人。所以韋澤還給這幫人準備了些別的戲碼。
等地主士紳們的叫喚聲稍停,韋澤笑道:“我是個粗人,特別是字寫的極為糟糕,所以我一直佩服的就是把字寫的非常漂亮的人。這次和清軍打仗,我抓到了一位俘虜,此人還不是個漢人,而是蒙古八旗出身的總兵。來,有請總兵音德布。”
韋澤話音方落,立刻就人把一個繩捆索綁的漢子拖了上來。拖上來之後,兩個親兵也不管那麼多,在這人左右腿彎上猛踹一腳,總兵音德布騰的就跪在了地上。
韋澤揮揮手,立刻有人在韋澤左右放下了兩個布幡。“諸位,讀讀這上面寫了什麼?”
六安距離桐城很近,讀書風氣雖然不如桐城與安慶,也絕非拒絕認字。而且布幡上的八個字也談不上難認,乃是“驅逐韃虜,恢復中華。”
韋澤站起身大聲說道:“諸位驅逐韃虜,恢復中華。這就是本王要在這安徽做的事情。什麼是韃虜,旗人就是韃虜,蒙古韃子更是韃虜。按照這個來說,這滿清蒙古八旗的總兵音德布就是個韃虜。我們對韃虜是什麼態度,那就是一刀殺了。”
“嘶!”地主士紳們雖然也見到了修羅場般的戰場,但是他們卻沒想到韋澤竟然要當眾殺人。更要當眾殺一個滿清總兵這樣的大官。
“但是,我乃是堂堂的華夏子孫,乃是個真正的漢人。孔子說過,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大夥知道這位總兵音德布擅長什麼麼?這位總兵音德布擅長的乃是草書!他是書法大家呢!”
這話一出,皖中的地主士紳們都驚呆了。他們萬萬沒想到,饒來繞去,竟然繞出一個要驅逐韃虜的太平天國王爺,更沒想到居然見到了一個身為書法家的蒙古人。
韋澤自己心裡面也有些覺得好笑,他原本以為自己在這個時代只知道江忠源這麼一個人,萬萬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總兵音德布。韋澤的母親家收藏的有扇子,其中一把泥金摺扇上就是總兵音德布的草書。韋澤自幼被家裡人逼著練毛筆字,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這位總兵音德布寫的扇子。
儘管韋澤的字沒練成,不過他還記得有這麼一號人。得知抓到了音德布的滿清總兵之後,韋澤就命令總兵音德布用草書寫了幾段話。自古艱難唯一死,到了這時候,總兵音德布也不肯自殺為滿清效忠。他就寫了一段。這下韋澤確定自己沒找錯人。出於一種說不出的香火之情,韋澤決定繞過總兵音德布。
當然,饒過也不可能是憑白繞過,韋澤也準備充分利用這件事為自己做做政治宣傳。
他繼續說道:“這總兵音德布雖然是蒙古人,卻學的漢字,學了書法。這乃是我漢人的學問。若是在戰場上把他殺了,那他自然該死,不過既然被我們活捉,那就有可放過他一次的理由。”
地主士紳們中間不少也是有些學問的,見韋澤這麼熱情洋溢的玩這麼一出,他們也有了些興趣。一個堅稱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人,要怎麼放過一個滿清總兵,還是蒙古八旗出身的總兵。
“我現在要放過的不是滿清總兵音德布,我現在要放過的不是蒙古人音德布,我現在要放過的乃是一個草書的書法家音德布!”韋澤向地主士紳們說完之後,轉頭向總兵音德布大聲喝道,“音德布,你可聽到了麼?”
總兵音德布被抓之後已經被嚇得不輕,他所知的是,粵匪對官府人員從來都是殺戮,絕不放過。更不可能放過旗人出身的官員。太平軍攻陷了金陵之後,將滿人城內數萬滿人殺得一個不剩,這訊息早就傳遍了天下。總兵音德布對此聽過很多次。
而且身為書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