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軍,不過這三支軍隊經過戰火磨礪之後,其間的高階將領們都相信,必須建立起更強大更有效的軍隊才能與光復軍對抗。那麼這樣的軍隊自然就是新軍。新軍的特點是“模仿西洋軍隊”,淮軍是清了洋人教習訓練的炮兵。成果比淮軍自己訓練的要好太多。楚軍不僅炮兵請了洋教習,陸軍也有洋教習。論起組建新軍,在上海與洋人有更多接觸的楚軍自然是應該最有經驗才對。
左宗棠聽了江忠源的問題,他苦笑一聲:“江公,建立新軍要花多少錢?現在朝廷有錢麼?現在我們還有錢麼?”
這話一傢伙就給點到了最要害處,江忠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以前曾國藩有湖南湖北,左宗棠有浙江福建,江忠源只據有淮北。當時條件最差的淮軍的現在反倒成了三支軍隊裡頭比較有錢的。多年經營之後,淮北地區的稅收總算是穩定。向誰收稅,收多少,江忠源至少不會兩眼一抹黑。可一度比較富有的湘軍與楚軍此時坐吃山空,日子是一天天的艱難起來。
雖然尖酸刻薄,可總是能點到點子上,這就是左宗棠的特色。江忠源很清楚,曾國藩本人在實踐上一直是非常糟糕,他能夠給湘軍制定戰略謀劃的要點,可他自己親自帶兵打仗那是每戰必敗。湘軍的軍事實踐層面,水師有彭玉麟,陸軍有曾國荃。靠了這幫將領,湘軍才能越戰越強。
至於左宗棠麼,他乃是實踐水平極高,也能把理論用在實踐之中,可左宗棠自己無法建立一套理論出來。這倒不是說左宗棠眼高手低,而是左宗棠辦事能耐很強,所以他對理論的要求更高。至少湘軍“明主客,結硬寨打呆仗”的那套軍事理論被左宗棠嘲笑的一文不值。
只是想如同光復軍那般組建起整套的理論,還是超出了左宗棠的水平。所以左宗棠眼下最大的表現就成了能夠精準的看出問題,但是沒辦法拿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與之相比的,曾國藩雖然拿出的辦法有種種問題,但是真執行起來的話也好歹是個辦法。兩者相比較,江忠源對曾國藩的評價比較高。
“我其實覺得很怪,韋澤一個鄉下土包子,他到此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能耐?”江忠源把話題轉向了不傷感情的方向。
“這……”左宗棠沉吟起來。對韋澤的瞭解越多,左宗棠對韋澤的評價就越高,其實好幾年前,韋澤在左宗棠這裡的評價就遠遠超出曾國藩了。這時代評論皇帝的標準就是文治武功,武功自然不用再說,韋澤一手創立的光復軍立下了赫赫威名。在文治上,編寫新華字典,大量興辦學校,教授各種課程。左宗棠派人去廣東打探,收購了小學課本。那些課本左宗棠讀了都覺得開卷有益,在不少問題上都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
左宗棠心高氣傲,面對以絕對實力擊敗他的人,他反倒說不出昧良心的話。所以左宗棠對江忠源說道:“或許我們以前得到的韋澤的訊息都不對。此人未必是貧寒出身。”
“看來也只能如此看了。”江忠源也覺得這個說法很有道理,他感嘆一句之後,鄭重的對左宗棠說道:“不過季高,韋澤不過是十二載功夫就走到今天,我等現在手裡的人馬錢糧比韋澤最初可好上太多,此時我等須得精誠合作。我覺得滌生兄之計或許不是好計策,卻未必不能執行。”
“我等手裡的人馬錢糧或許比韋澤十二年前好很多,不過我們面前的敵人卻比十二年前的官軍強更多。更沒有紛爭。”左宗棠冷笑道。
這的確是一針見血的觀點,江忠源被駁斥的無言以對。
不過左宗棠從來不會看不起同樣頗具實踐能力的江忠源,他接著說道:“江公說的是,此時我等必須精誠合作。打捻軍的時候我定然會竭盡全力。”
第90章 捻軍(二)
10月,天色已經是晚上長過白晝,天氣也涼了下來。刁德貴與刁漢三父子兩人被軍號聲喚醒的時候,只覺得很涼。他們以前聽說過北方冷,但是到底有多冷,在到了淮北這個“北方”之後終於有了體會。若是在永興老家,此時還能穿單衣。現在早上時候不穿兩件衣服都覺得有些冷。
匆匆吃完了早飯,父子兩人就拿起了兵器,趕到了自己部隊所在的地方。營官扯著喉嚨用湖南話說道:“大夥知道今天我們要做什麼了麼?”
“知道!”不僅僅是刁德貴刁漢三父子奮力吶喊,其他湘軍官兵也都懷著強烈的激情在吶喊。
營官大喊道:“知道便好!既然知道了,那大夥兒就好好幹,只要幹得好,大夥可是人人都能吃飽,都不缺錢花。”
很快,湘軍的部隊就出動了。刁德貴雖然也四十歲了,按照這時代的標準,屬於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