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聽明白。左宗棠是很驕傲的一個人,所以他也不肯不懂裝懂。他也看得出韋澤大有諄諄教導,期待所說的話能被明白的期待。左宗棠說道:“陛下,這個讓我想想,以後或許我會明白的。”
曾國藩遠遠的看到“洋鬼子”的船隊,心中就是一陣感嘆。那些鉅艦比曾國藩見過的最大的船還要大上好幾倍。在鉅艦外圍,各種沒有風帆的較小的船隻無視風向,在外圍往來巡遊。看到沒有明輪,曾國藩就皺起了眉頭。這種船他聽說過,那是光復軍的船隻。在巢湖水戰中,這樣的軍艦將湘軍水師的大船橫掃一空。
等靠近之後,曾國藩更是不安起來。除了前來談判的船上有些洋鬼子之外,在望遠鏡裡頭看不到其他大船上有洋鬼子。而且即便是談判,這些船隻上的中國人數量也大大多過洋鬼子。而且那些翻譯們一個個操著奇怪的官話,裡面有頗為濃厚的南方口音。這一切都給了曾國藩一種說不明白的感覺。
在貨物交易時的時候,就更奇怪了。這幫人的貨物真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那些步槍上配件齊全,每一支槍都是嶄新。上面塗了油,看來保養的不錯。槍身、配件、刺刀,統統是齊備。這與湘軍和洋鬼子做買賣的時候,洋鬼子那種破破爛爛的二手槍,還有不是少這就是少那的配件情況完全不同。洋鬼子做生意這麼仁義,怎麼看怎麼不對勁。但是曾國藩恰恰不能用這個當理由來指責這裡頭有鬼。
此行的王爺是睿親王,大量的米從大船上運到了前來接貨的滿清商船上。而且還有些不明內容的小箱不停的吊裝到滿清的船上。曾國藩覺得這裡面定然有什麼巨大的陰謀,卻始終想不出有什麼陰謀,更不敢去嘗試著揭露這裡頭的陰謀。現在的湘軍已經是八旗軍的眼中釘肉中刺,曾國藩卻是不識相的再去做些什麼,他的下場可不會好。
等曾國藩回到北京,恭親王奕訢按照約定,又送了一批罐頭到曾國藩府上。除了罐頭之外,還有肥皂、香皂之類的用品。但是曾國藩一點都沒有感到高興,王爺們的做派以及與王爺們交易者的做派都讓曾國藩感到不安。“光復軍”三個字在曾國藩腦海裡頭盤旋,可曾國藩怎麼都不敢說出口。曾國藩怎麼都看不出這樣的交易到底有什麼問題。可正因為如此,曾國藩才感到格外的不安。
思前享受,曾國藩大概理出了一個思路。光復軍是希望清軍能夠與太平天國與捻軍打到同歸於盡,所以才會借用了洋鬼子的名頭賣武器賣糧食給朝廷。在這幾方流乾自己血的時候,光復軍就能輕鬆摘取最後的勝利果實。
可即便是想明白了又能如何呢?曾國藩很清楚,光復軍未必在乎最後的敵人是誰。可最後的勝利者如果是太平天國或者捻軍,大清必然滅亡。仔細想,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讓朝廷做好退出關外的準備。但是這卻是曾國藩根本沒有資格插嘴的事情。
想來想去,曾國藩發現此時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騎兵。如果這支滿清的精銳能夠消滅捻軍,這還有機會。
“大帥,有公公傳旨。”親兵前來稟報。
曾國藩連忙迎接,前來的公公奉了慈安太后的旨意,宣曾國藩覲見。曾國藩跟著太監進了皇城,慈安接見了曾國藩之後,從容的說道:“曾國藩,最近幾個月可是為難你了。”
太后的話說道了曾國藩心裡,感受到了太后的關懷,曾國藩跪倒叩謝太后。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曾國藩,朝廷命你做河南巡撫,你即日上任吧。”慈安命道。
曾國藩心中大喜,他在京城裡頭根本得不到施展拳腳的機會,能夠當上河南巡撫,湘軍就能與捻軍決一死戰。有了這樣效忠朝廷的機會,曾國藩覺得心懷大暢。重重的叩頭,曾國藩斬釘截鐵的說道:“請太后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消滅河南的捻匪。”
慈安問道:“離京之前,卻不知道你可有什麼建議?”
曾國藩心裡面十分為難,可慈安太后已經表現出了相當的洞察力,如果不是對曾國藩十分信任,而且看出了曾國藩面對的局面,她是不會讓曾國藩當河南巡撫的。想到這裡,曾國藩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寵辱,他顫聲說道:“太后,此時局面危急。還請朝廷做遷都的準備。若是臣能不負朝廷所託,在河南肅清捻匪,那天下還能穩定。若是臣無能,最終死在捻匪手中,關外的盛京也是能做京城的。”
慈安沉默了,她出身官宦人家,自幼就見識過她爹處理政務,對於官場上的這套很是熟悉。所以能讓曾國藩說出這等完全不該在官場上說的話,就足以證明局面危急到了何等地步。可這話曾國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