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就穩穩當當的坐著,對於主持方面請王士珍發言的表態,他只是指了指下面的學生,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做了個很滑稽但是絕不會被誤解的手勢。
主持人只能上去對著麥克風要求下面的學生們安靜,王士珍等學生們安靜下來,走上去用漢語、英語、法語,分別問了一次,‘大家誰能聽懂這種語言的請舉手’。沒有學生懂漢語,十分之一的學生懂英語,六分之一的懂法語。最後王士珍用很不流利的德語發言,倒是有三分之一的學生表示能聽懂這話。
先顯擺了一圈自己的語言能力,王士珍還是用漢語發表了自己的立論。演講在王士珍看來不過是工具,他要帶領一群日本人,給他們講道理就是必須的工作。所以在控制節奏上,王士珍有自信。至於立論的內容就抄襲黨課內容。
革命就是革天命,匈牙利的天命就是貴族和地主。他們透過土地私有制來牟利,土地私有制產生的關係在中國可是發展到了空前的程度,黨課裡面可有非常詳細的講述。隨便挑些基本的土地關係出來,王士珍就讓下面的這幫學生們聽到瞠目結舌。
好在主辦方沒有做的過份,因為存在翻譯問題,王士珍得到了十分鐘。而這十分鐘被充分利用,王士珍畫出土地私有制分肥圖沒用多久,上面大大的文字把地租、稅收、高利貸,這些基本盤剝農民的手段給拿出來講。
最後的總結歸於“改良是承認這些基於土地的食利階層存在,革命就是把這些食利階層徹底消滅。改良不會成功,即便端短期內起效,也會讓兩邊都充滿了反對。革命則是讓食利階層變成自食其力的勞動者,從革命的立場來看,這是偉大的善行。因為革命的目的就是建立起一個勞動者當家作主人的新世界。”
王士珍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理論,看得出,下面的學生們一個個瞠目結舌,完全反應不過來。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革命是第一次聽說。在他們接觸到的內容當中,革命無一例外的都是兇狠殘暴的殺戮,是毀滅,混亂,絕望的結合體。那是一個‘天街盡踏公卿骨,內庫燒為錦繡灰’的可怕洪流。但是在王士珍的理論當中,革命的核心其實與暴力的聯絡非常有限。革命甚至有種難以形容的內在意義。
看得出,對面的幾位先生也看出氣氛對他們未必非常有利,於是辯論進入下一階段。互相質問。因為對面人多,他們又是先發言,於是幾位先生連珠炮般的詢問了好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都與學生們的想法很接近,全部圍繞革命的暴力來展開。
隨著一個個問題的提出,下面的學生反應又熱烈起來。看得出,這些學生們對於現有體制雖然存在年輕人特有的不滿,但是這些不滿完全不及對外國人的戒心,以及對外國人帶來的革命毀滅的恐慌。
王士珍此時已經有些明白過來,那幫鼓動辯論的傢伙們還真的是深謀遠慮呢。在他們能夠有效煽動學生支援他們改良主義的同時,還能夠打擊一下來自中國的‘革命恐怖’,這幫傢伙就能夠左右逢源,大大增加自己的影響力。
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不白給的人呢。王士珍心裡面突然感到了一種安心,如果這個世界如同這幾天來看到的怯懦與無能,王士珍反倒會覺得不安。一個國家若是沒有任何明白人的存在,這是絕對不正常的表現。哪怕一個國家爛到根子上了,也會存在睿智的明眼人。現在這幫人的暗地運作,無疑就是聰明人。
對於那幾個問題,王士珍站起身看了看對面的一拉溜辯論對手,然後他轉向了學生們。“請問諸位,你們今天吃早飯了麼?”
這個問題讓大家都感覺非常意外,吃飯了麼和辯論有什麼聯絡?至少這幫匈牙利學生理解不能。
“我當過兵,對我來說,早上六點多起來吃早飯,中午十二點左右吃午飯。如果沒吃,頂多撐到下午,我就感覺很餓。撐到晚上不吃飯,我就感覺沒力氣。”王士珍從容的講述著他的經歷。
“對於人類來說,每天都要吃飯。革命者不是什麼天使或者惡魔,他們也是人類,革命者也要吃飯。當然,那些改良主義者們同樣。那麼我就問一個問題,他們吃的糧食從哪裡來?為了維持行動的能力,這些改良主義者們要吃什麼?是誰提供給他們食物,讓他們來實施他們的行動。”王士珍採取了反問的模式。
不得不說,學生們當中很少有人這麼考慮問題,特別是大學學生。在民朝,能上大學的都是學習很好的學生。如果家裡窮,還能夠申請學貸。如果家裡困難,還有勤工儉學的機會。然而在匈牙利,存在吃不飽的大學生,卻不存在家裡沒錢上學的大學生。家裡沒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