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的來源而言,四個階段其實大不相同。特別是天京之變後加入韋澤都督隊伍的人馬更是成份複雜,其中不少都是原本東王楊秀清的麾下。雖然韋澤都督一度是楊秀清手下第一悍將,但是韋澤都督的人和楊秀清手下的人,這中間的區別可是大得很。
老幹部眉頭微皺,嶽琳對歷史的瞭解之深還真心超出他的想象之外。微微思忖了一下,老幹部問道:“小姑娘,你父親是機械廠的麼?”
“是。”
“你在南京上的大學?”
“是。”
“哦?你是姓岳還是姓趙?”
“我姓岳。”
“哦!叫做嶽……還有一個字。”老幹部皺眉回憶。
“應該叫嶽琳吧?”老太太說了一句。
嶽琳一愣,幾句話就翻出她的底細,對方和機械廠的淵源可夠深的。
老幹部則是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這年頭一個工廠的訊息可是很靈通的,誰家的孩子上了大學可是整個廠都很知名的事情,甚至會在廠門口貼了大字報報道。更不用說是到南京的大學升學,那可是轟動一時的新聞。近十年來,機械廠只有四個孩子到了南京的大學上學。女孩裡面一個是岳家的,一個是趙家的,而且這兩個女娃都留在南京工作。雖然不是什麼爆炸性新聞,不過有印象也難免。
“您在機械廠工作麼?”嶽琳覺得遇到了老前輩。
聽了這麼一個問題,老幹部苦笑一下,“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經不在機械廠了。”
生怕嶽琳再問什麼,老幹部楊富貴岔開了話題,“小嶽,春節都過去了這麼久了。怎麼現在才回南京?”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號,既然知道對方和機械廠淵源很深,嶽琳更輕鬆了些,她答道:“家裡出了點事情,我是春節後才回來的。”
“我正好春節去了武漢辦點事,好像聽說那邊鬧了些什麼。”楊富貴神色自若的說著經過精心修飾的話。
嶽琳萬萬沒想到對面這位老幹部就是機械廠廠長楊富貴,這場子上千號人,嶽琳上學的時候只是上學,上大學之後就去了南京。或許見過幾面楊富貴,可哪裡會有啥印象。聽對面老幹部說的彷彿只是以前在武漢待過,她也沒多想。家裡的事情這麼麻煩,她忍不住就把事情稍微和楊富貴說了一些。她心情不爽,有這麼一個地位較高的人說說話,也是個疏解心情的不錯方式,她就把大概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楊富貴倒是知道嶽琳,不僅是因為上大學的時候有印象,他也聽說了省委扣人又放人的事情。從嶽琳的話裡面他才知道居然是嶽琳帶了被扣工人家屬跑去公安局報失蹤案。這下楊富貴也訝異的很。不愧是南京上大學的女娃,真的讓楊富貴想辦法,他真的弄不出此等做法來。置身事外的時候這麼一想,這法子還真的有夠直接。他忍不住連連稱讚,“上過學的就是和沒上過學的不一樣啊!”
嶽琳其實知道自己這法子其實不是她自己能想出來的,若沒有韋秀點撥,嶽琳無論如何都找不出如此法門。政治課上過初中的都上過,可想把政治課本上的知識學以致用,若沒有高人指點,單靠嶽琳自己的覺悟,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親自經歷這事情之前,嶽琳根本不知道若是按照制度來走,普通人也可以與公家單位打交道。哪怕是公家單位早就把打交道的途徑透過課本和大家講清楚,大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享有何等的權利。
和皇帝家的女兒之間的關係自然不能和老幹部講,嶽琳即便認識“公主”,對面這種老幹部年紀的人跟隨的則是皇帝韋澤陛下。皇帝韋澤陛下才是權力的核心,論起遠近親疏,嶽琳距離這個圈子還有十萬八千里呢。所以她換了個話題,“叔叔,您這是回南京工作麼?”
“我已經退休了,現在回南京家裡罷了。”楊富貴勉強笑道。被湖北省委書記周正雄痛打一番之後,楊富貴鐵了心要退休。現在退休很容易,向湖北退休辦上個申請,湖北退休辦立刻無線電和中央退休辦聯絡,中央退休辦以最快速度進行批示。中央退休辦對都督支援老兄弟退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所以批示一下,老兄弟們立刻就能退。不玩挽留的把戲,不玩各種虛套,退休辦立刻誠懇的請老兄弟到南京開他們的退休金賬戶。只要他們到南京,立刻就能拿到國家政策許諾的“功臣退休金”。
楊富貴一來心灰意冷,二來對這麼一大筆錢自然在乎。和其他老兄弟一樣,楊富貴也把自己的人生終點定於南京。南京的房子早就買下,只等著他回去住。花了幾天與退休辦完成了手續,他以最快時間上了去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