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呂定春這突然爆發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
不僅僅是呂定春,所有省的人都面對差不多的局面。只要天下太平,人民就願意拿起鋤頭。當國家承擔起基礎水利建設的時候,人民就會利用這些建設來多生產糧食。但是此次所有省的人大代表對於國家的兜底方案看法都挺一致,“要是能給錢就好了。”
21世紀的時候網路上有個改編的段子,“56個民族56朵花,56個民族56種話,56種語言匯成一句話,錢不夠花!錢不夠花!錢……不……夠……花!”
韋澤的個人理想在民朝終於得到了實現,民朝只存在公民,民族身份統統屬於中華民族。文字漢字,發音普通話。而且韋澤還志得意滿的寫了一篇文章,先把基於封建傳統的歐洲民族觀點冷嘲熱諷一番後,韋澤闡述了他的看法,“……所謂民族,是對過去現象的一種總結。隨著工業化的發展,隨著大一統的國家體系的完善與進步,民族也將隨之消失。在大一統的工業時代再提民族,只是用民族來為經濟矛盾與生產力發展水平不均衡做藉口……既然所謂的民族並非從宇宙誕生的時候就存在,那就沒有任何理由要維持到宇宙終結去……”
如此傲慢的發言並沒有引發反對的聲浪,甚至都沒有引發反對的聲音。19世紀末的中國本來就沒有所謂民族的理念,現代民族國家的基礎是工業化,是經濟區域,中國這麼幅員遼闊的國家地理複雜,有著大大小小的天然經濟區,有著多種多樣的種植與畜牧區域。一句“這是個經濟問題”就挑開了真相,在民朝初期的時候,說實話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民族問題能靠說實話來解決,錢不夠花的問題卻不是說句實話就能解決的。韋澤在21世紀的十來年,正好是中國處於“錢不夠花”的時期。擺脫了飢餓的威脅之後,中國並沒有因此而滿足。與之相反的是,整個蓬勃向上的中國隨機產生了對財富更大的渴望。
如果是酸儒,大概就會用“人心不古,道德崩壞”來做評價。甚至還會嚷嚷出“禮崩樂壞”之類的屁話。韋澤自己是不會這麼看待那個時代的。擺脫了飢餓的威脅,只是中國發展走過的一個過程。這個過程的終點是人民看到有機會致富的的起點。在肚子都吃不飽的時候,**這個唯物的存在自然主導了人民的主要想法。當肚子終於能夠吃飽,精神也適應了這種局面的時候,對財富的渴望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至少在韋澤看來,這是一個很正常的過程,生產力發展到這樣的水平,即便是沒有理論性的考量,這種幾乎是本能的東西也會自然而然的出現。
但是這幫中央委員們的看法和韋澤有很大不同。對與韋澤來說,飢餓從來不是在他**和精神中處於決定性地位的強烈衝動,但是對於韋澤的手下來說,飢餓是一件非常實實在在的感受。
人民對於飢餓的遺忘之快,讓不少中央委員們非常不爽。
“這才吃了幾天飽飯?就一山望著一山高啦!”阮希浩滿是不爽的評價並沒有引發反駁,大部分委員都很認同這話,包括在其他方面與阮希浩站在完全對立立場上的委員也是如此。只有極少數的幾個委員對此並不贊成,不過他們的人數是如此稀少,以至於他們根本不敢開口說話。
韋澤掃視了一圈,就看到了這幾個人。沈心是一個,王明山也是一個,還有幾個出身不錯的傢伙,大概也是因為沒有經歷過飢餓,所以他們本能的對阮希浩的這種說法不怎麼贊同。
看著這幾個人,韋澤腦海裡突然冒出了“出身論”幾個字。韋澤並不贊同出身論裡面那種“天然”的觀點,不過若是把出身論當做一種分析的手段,而不是當成亙古不變的永恆結論來看待,人的物質經歷的確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們的某一部分反應。
就在韋澤的腦海裡面進行著這種理論性思維的時候,阮希浩繼續抨擊著人大代們表現出來的“惡行”。
“人大就是靠不住,這幫人只懂得打自己的小算盤,只知道挖國家牆角。這件事不能讓他們瞎摻乎,兜底的事情必須由政府來決定。”
阮希浩的話迴響在會議廳裡頭,相當一部分委員微微點頭。在糧食總量超過中國國內需求的時候,向遇到困難的人提供糧食,這還在委員們的接受範圍之內。可是直接提供金錢的幫助,這就完全超出委員們的接受範圍。
眼瞅著支持者越來越多,阮希浩忍不住繼續說下去,“我是覺得,還是別讓人大摻乎太多事情。現在人大已經惹了不少的麻煩了。”
這話是阮希浩的真心話,正因為他真心,所以立刻就有了不同意見。李維斯發言了,“我倒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