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胡阿克巴”。
“安拉……咳咳……安拉……阿胡阿克巴……呃……!”在爆炸中心靠外一點,倒在地上的屠宰場工人戈西姆邊咳邊喘邊唸誦道。
拉響綁在他老婆身上的炸藥時,戈西姆嘗試著往人群裡面躲一下,希望能靠別人的**來抵抗炸藥的威力。不過這些烈性炸藥依舊讓戈西姆覺得自己彷彿被大鐵錘擊中,整個人一時完全失去了知覺。
等他恢復過來之後,覺得渾身劇痛,耳朵嗡鳴,幾乎動彈不得。費盡了力氣,好不容易支起了上半身,戈西姆就看到了周圍這一大片屍體與重傷者。即便身體劇痛,即便一隻眼睛看到的世界籠罩在紅霧之下。可戈西姆卻歡喜的笑出聲來,甚至在他手臂的力量再也支撐不了身體,整個人再次倒地不起。在戈西姆渾身劇痛,甚至連體力都衰弱到不足以發出笑聲的時候,戈西姆依舊感到了強烈的幸福與滿足。
能在一瞬間造成幾十人的傷亡,這無疑是戈西姆人生的巔峰之作,不過這些還不足以讓戈西姆如此歡喜。身為馬赫迪大人的信徒,戈西姆堅信堡壘外面那些馬赫迪大人的部隊即將衝堡壘。堡壘內部所有的中國人都會被信眾殺死,彰顯真主的威能。
“安拉阿胡阿克巴”,戈西姆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在心裡面唸誦著。在內心默唸的時候,戈西姆清楚的感受到了一件事,是否讚頌真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行動真的非常自豪。
“安拉阿胡阿克巴”,戈西姆心裡面繼續唸誦著。不知何時,他只覺得周圍完全黑暗下來,而戈西姆自己則沿著一條黑色的甬道直奔而去。沒有恐懼,戈西姆只覺得自己對甬道盡頭有種期待。果然,當黑暗走盡,光明出現的時候,那些光當中出現了他的父母,兄弟,家人。
時間流逝,戈西姆突然知道自己參與奴隸販賣活動的兄弟在於中國人的作戰裡面被殺了。戈西姆只能認了,他和兄弟之間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非立刻報仇不可的程度。
時間繼續,戈西姆參了村長召集的會議。村落周圍曾經毫無意義的土地此時被開闢成了廣袤的苜蓿田,這些綠色的植物帶來了奶和蜜,村長希望能夠分到其中的一部分。這場抗爭持續了一段,當中國人最後用暴力逼迫村裡人接受土地分配,他們按照中國人的命令耕種土地,飼養牛群,改良土壤。
村裡面的村長以及戈西姆家這種人多勢眾的家族當然被打得落花流水,而那些原本就沒什麼能耐的村民們卻沒有在這樣的對抗中失去什麼,所以中國人佔據了上風,獲得了所有土地的管理權。
戈西姆已經開始進入老境,在蘇丹這片土地上,超過40歲的人就是黃土埋胸口的年齡。戈西姆受到了此生最大的打擊。他的侄女,也就是那個因為販奴而被中國人打死的兄弟的女兒,居然看上了一個在城堡裡面中國手下工作的黑人。不得不說,戈西姆也覺得那個小夥其實挺帥。在那個黑人的勾引下,戈西姆的侄女就自作主張的要嫁給那個黑人小夥。
這種行動在阿拉伯人看來實在是大逆不道,可在中國人那邊,這種行動就是“合法”的,是受到中國人保護的。當戈西姆的侄女自作主張在城堡裡面領了“結婚證”之後,戈西姆憤怒的帶著家族成員去實施“榮譽處決”。然而那對姦夫淫婦已經在中國人的安排下跑的無影無蹤。後來村裡面輾轉得到的訊息是,那個黑人小夥本來就是遠方來的曬鹽工人家庭出身,他到喀土穆這邊的村子,是來服兵役的。現在黑人小夥帶著戈西姆的侄女到了距離這裡上千裡外的蘇丹港去生活了。
然後,戈西姆覺得自己的人生終於崩潰了。戈西姆感覺中國人到了蘇丹差不多有十年了,十年,看似漫長又看似短暫的時間裡面,戈西姆感受到的有不少幸福。他再也沒有經歷飢餓的折磨,甚至能夠大口吃肉,大口喝蜜。然而更強烈的痛苦卻在折磨著他,隨著中國人在這裡生根發芽,戈西姆習慣的世界崩潰了。
村子裡的話事權曾經被幾個大家族瓜分,戈西姆家族就是其中之一。現在那些零散的小家族甚至是家庭都能靠著中國人活下去。
戈西姆曾經依照傳統對於家庭成員有著絕對的統治權,戈西姆侄女的事情讓他感受到了人生最深刻的一次絕望與無奈。
而新的打擊發生在不久前,戈西姆帶著兒子在屠宰場工作。他兒子按照鐵錘砸牛頭的傳統手段完成工作,然而天知道他兒子當時怎麼想的,一邊說笑一邊幹活。結果那頭被砸中腦袋的非洲黑水牛不僅沒死,反倒爆發出驚人的力量,掙脫了木欄。一牛角就挑死了戈西姆的兒子。
悲痛之餘的戈西姆曾經認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