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北,我們都不會攔著。當然,我軍以後也是會解放四川與陝西的。但那都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了。而解放黃河以南,我軍是今年無論如何都會完成的任務。”
林鳳祥聽了這話之後生出一種強烈的受辱感,如果光復軍的代表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屈辱的感覺或許不會有現在這麼強烈。很明顯,光復軍的代表是真心表示著善意。但是對於軍人來說,被對手不當做合格的對手來看,這本身就是恥辱。
好不容易按捺住了怒火,林鳳祥終於用沒有失去體面平穩語氣說道:“韋澤已經決定這麼做了麼?”
使者答道:“是的。韋都督已經對全軍下達了命令,湖南、湖北、江西、福建。在各個戰線上的部隊都已經將清軍與太平軍同樣視為敵人。不過在進攻的先後順序上,我軍以清軍為優先打擊目標。太平軍如果真的選擇離開,我們也不會進行追擊。”
確定了使者不是來開玩笑的之後,林鳳祥先打發走了使者。自己就去拜訪了張應宸。這一個多月來湘軍並沒有繼續進攻,而是撤了下去。劉秀成已經帶兵返回浙江,繼續他攻克浙江的計劃。楊輔清也在準備反攻寧國府。天京城這邊有戰鬥力的部隊中,最強大的就是張應宸的御林軍。而且與韋澤交道最深的,也莫過於張應宸。
聽了林鳳祥的介紹,張應宸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他繃著嘴思忖了一陣,才開口說道:“我早知道會有今天,現在齊王終於動手了啊。”
第47章 相殘(三)
自打天平天國建國以來,天京城還算安定。只是在1853到1854年之間,曾經遭到過清軍江南江北大營的夾擊。韋澤與東王楊秀清聯手擊潰江南江北大營之後天京城就再沒有遭到過外敵的入侵。
現在,曾經的解救者韋澤麾下的軍隊開始逼近這座城市。很明顯韋澤並不認為這座城市的主人應該是洪秀全。
“林大哥,齊王攻打天國的理由是什麼?”張應宸問林鳳祥。
林鳳祥苦笑著說道:“齊王說拜上帝教是邪教,他所建立的新國家中不會讓邪教存留。”
張應宸聽了這話之後忍不住微微鬆了口氣。這個舉動讓林鳳祥有些意外,他奇怪問道:“張兄弟,你為何看著如此?”
張應宸苦笑道:“若只是說拜上帝教是邪教,那說明齊王可沒想把我們斬盡殺絕。咱們太平軍裡頭有幾個是真心拜上帝教的?我是害怕齊王打著給東王報仇的旗號。若是用這個旗號,太平天國的老兄弟們到最後可活不下來幾個了。”
自從張應宸在人生上遭受了些挫折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穩重起來,平素不愛說話。聽了張應宸的分析,對張應宸評價很高的林鳳祥心中更是佩服起這個“叛變份子”了。張應宸說的很對,如果韋澤是以給東王報仇為理由,那現在的天國裡頭真的能倖免的有幾個。可以說每個人都有被殺的理由。至於打擊拜上帝教,這個理由可就太寬容了。
想到這裡,林鳳祥心中又生出一絲希望來。他問張應宸,“張兄弟,你覺得齊王和咱們和談的可能有多大?大夥畢竟都是天國出來的兄弟,何必要鬥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呢?”
張應宸再次苦笑起來,“林大哥,若是我們此時已經幹掉了清妖,天王在北京登基坐殿了。你說我們會與齊王和談麼?談也是可以談的,只是齊王必須降服了才行。當然了,若是他一早就降了,我們也未必會殺他。他若是不降,我們定然要打他。等大傢伙打起來,打得狠了,我們會不會殺他也不一定呢。”
林鳳祥對張應宸的判斷深以為然,他微微點著頭,心裡百感交集。太平天國現在還在掙扎求存,可韋澤已經到了開始爭奪天下的地步。而在七年前,東王楊秀清還在的時候,若是沒發生天京之變,韋澤那時候就要東征蘇杭。以韋澤的實力拿下蘇杭易如反掌,而接下來太平天國就和現在的韋澤一樣開始爭奪天下。
世事無常啊!林鳳祥心裡面嘆道。天國自己爆發了紛爭,讓大好局面化作流水。林鳳祥這樣忠於天國的老兄弟當然是痛心疾首。可這時代並沒有因為天國自毀前程而停步不前。韋澤這樣的豪傑仍然按照自己的步點繼續前進,當韋澤的軍隊再次進軍天京城的時候,林鳳祥就看到了太平天國的末日正在不可避免的碾壓而來。
在林鳳祥心潮澎湃浮想聯翩的時候,張應宸開口問道:“林大哥,齊王不是那種嗜殺之人。他定然會給我們一條出路,不知道是不是隻有投降這條出路呢?”
被張應宸的問題喚回了現實,林鳳祥答道:“齊王說,拜上帝教是邪教,天國要麼向光復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