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韋坤立刻來了勁頭。
“老爹,這幾天我陪我哥去看房子行不行?”韋震馬上順杆爬。
對兒子的‘狡猾’根本不在意,韋澤笑道:“你陪著你哥看房子,也給你自己看看房子。”
兩個小兔崽子連蹦帶跳的出門去了,韋澤看李儀芳臉色不是很好。韋澤覺得或許是因為提起自己的遺囑讓李儀芳不高興了吧。他也不再出觸及這個問題,“韋坤要領女朋友來,咱們準備多少錢?”
“啊?”李儀芳沒想到韋澤居然想起了這個。
“人家來了,你這當孃的,未來要當婆婆的,只要不反對,就得給見面禮啊。”韋澤提醒著自家老婆。
“啊……。我已經準備好了。”李儀芳情緒低落的答道。
祁紅意是革命功臣,李儀芳也是革命功臣。錢自然不缺。不過韋澤可不願意在這等該表現的時候不去表現。回書房取了一萬塊錢放在信封裡遞給老婆,“韋坤這孩子就是年輕,本來該他給你這筆錢的。兒子幹事不對路,說明我這老爹教育的不好。這個錢我給你。”
握著信封,李儀芳依舊漂亮的大眼睛裡面突然溢滿了淚水,“韋澤,你不要死。至少不要死在我前面。”說完,李儀芳撲進韋澤懷裡,緊緊的抱住了韋澤抽泣起來。
看著妻子肩頭不停抽動,感受著胸口被淚水浸潤部分溫暖溼潤的感覺,韋澤也覺得有些感傷。這不是對死亡的恐懼,韋澤到這年紀早就不怕死了。死了之後就再也不用整日操心,更無需忙忙碌碌。那些牽腸掛肚的事情從此煙消雲散。若是真存在沒有死亡的世界,那個世界大概只能用活生生的十八層地獄來形容吧。
不過韋澤很清楚,此時可不是宣揚他唯物主義者大無畏精神的好時機。拍著妻子的肩頭,韋澤笑道:“別哭。雖然你哭的跟梨花帶雨的樣子很好看,可我還是覺得你笑語盈盈的樣子更好看。”
聽了韋澤這話,李儀芳的肩頭用力扭動了一下,把韋澤抱的更緊了。
“放心,我覺得咱倆這身體,活個九十多歲毫無問題。到時候一起過百歲壽誕。顫巍巍往椅子上一座,倚老賣老。別人說的話若是讓咱們喜歡,咱們就裝聾作啞的問,你在說啥啊!於是他們就把咱們喜歡聽的話多說幾遍。要是別人說的話不中聽,咱們就用柺棍敲那些小兔崽子。”韋澤一面輕撫著妻子的背,用輕鬆的語氣說道。
李儀芳噗哧的笑出聲來,沒等韋澤說話,就聽樓梯上傳來韋雪的聲音,“爹,你也不能這麼裝糊塗啊。到時候非得捱了打才知道我說錯了話。你力氣那麼大,把我打的眼冒金星怎麼辦?”
沒想到家裡還有一隻小兔崽子沒出門,李儀芳趕緊坐起身用手絹把眼淚擦了。韋雪卻沒想那麼多,她連蹦帶跳的從樓梯衝上下來拽住韋澤的手臂興奮的問:“爹,你要給我買房子麼?”
“你做好獨立生活的準備了?”韋澤笑著問道。
“這個……”韋雪很明顯沒想到老爹居然提出如此認真的問題,一時無法回答。不過僅僅是過了片刻,韋雪撒嬌的說道:“那先買下行不行。讓我試試看我能不能自己生活。若是頂不住,我就搬回來住。”
“沒問題,你們能生活自理,我就喜歡。”韋澤卻也沒刁難自家閨女。
“我現在就去看房子,我們學校附近有個小區可好了。小區中心挖了一個人工湖,湖中心還有個小島。湖裡面還養了些大白鵝。漂亮的很。”韋雪立刻向老爹描述著她看中的房子。
韋澤也不知道女兒到底是覺得房子好看,或者是覺得大白鵝好看。年輕人沒經歷過生活,他們總會覺得獨自生活只是在家裡有父母照顧的延續。就如孔老二所說: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色是指那些看著很美好的事物,德這玩意就是個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東西。
可韋雪現在完全沉浸在對房子的回憶和想象中,她突然間就覺得急不可耐,對老爹嚷嚷道:“我現在就看房子去。”
“去吧去吧。”韋澤也不想說教那麼多。孩子們才能體會到的幸福感可是有時效性的,隨著成長,他們只會感受到越來越多的煩惱。
見到韋雪急匆匆的跑出門去,李儀芳嘆口氣,“九十多歲啦。也不可能一直有人和咱們說話啊。孩子們都那麼忙。韋坤平日裡天天工作,基本不回家。他馬上就要結婚,結婚之後就更不回來啦。”
“沒事,到時候我給你梳頭,我給你撓癢,你睡著的時候我聽你微微打呼嚕……”韋澤溫言說道。
“我又不是貓。”李儀芳邊說邊在韋澤身上掐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