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的解釋讓恩叔有些氣短,他承認韋澤是個非常進步的人,而且到現在為止也沒有露出反動派的嘴臉。但是韋澤的所有正確選擇中唯獨沒有兔死狐悲式的憐憫,這種感情是人類都會有的反應,但是恩叔在韋澤身上並沒有看到這樣的情緒。韋澤對事情的看法更像是數學公式。
無視恩叔的感嘆,韋澤率直的問道:“恩格斯先生,您對我們這兩年內推行的企業管理系統怎麼看?”
企業管理是國家營運的支柱之一,歐美的工業發展進入高速通道是從企業普遍開始採用泰勒制管理開始的,那時候走在先端的是美國的企業。韋澤很清楚近現代戰爭能以何種程度推動全民就業,他也很清楚現代戰爭結束之後,又會引發什麼樣的經濟衝擊。那些幾乎是不計成本的強制生產一旦結束,大票的企業就會倒閉。苦思冥想之後,韋澤想出的解決辦法就是在全國範圍內推行新的企業管理模式。
“這樣的管理模式的確能推動生產力發展。”恩叔對這些推動社會進步的措施從來都很支援,“我對裡面有關新生產模式下的人際關係很有興趣。”
在資本主義制度下,人們已經被天然分了三六九等,資產階級天然就佔據了決定性地位。在中國的社會制度以及新管理模式下,勞動者與管理方則是雙向選擇。這樣全新的模式到底是產生出新的天然決定階層,還是會產生出全新的社會形態。恩叔對此真的很感興趣。
看到自己居然走到了恩叔‘前面’,韋澤心中其實很是洩氣。倒不是他認為恩叔的水平有限,恩叔水平很高,而且恩叔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態度,絕不會搞什麼臆測。
現在的問題在於,韋澤本人是竭盡他的能力退出了認為最適合現在的決定。這個領域對於韋澤是全新的,在一個非資產階級統治的國家,透過完全的優勝劣汰模式來提升企業水平,韋澤真不知道歷史上哪個國家有過這方面的成功嘗試。失敗或者甩包袱的案例倒是罄竹難書。
從恩叔這裡得不到幫助,韋澤只能依照事情發展的正常規律,也就是走一步說一步。當下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大退役的同時選擇出一票未來十年內的骨幹。現在的民朝能有180萬的常備軍就足夠了。這180萬的常備軍不僅是要守成,更要在在這個和平時期裡面打造出能在下一場戰爭中獲勝的軍隊出來。
所以韋澤把沈心找來,“沈心,你準備好了退役稽核委員會的成員名單了麼?”
“準備好了。”沈心立刻答道。即便是沒想到戰爭竟然如此簡單的就劃上句號,沈心辦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絕不會因為個人的看法而提前或者滯後。
“把名單交給軍委,讓軍委對這些人員進行全面稽核。”韋澤算是大大鬆了口氣。
1891年8月15日,祁睿接到了讓他離開前線返回新鄉的命令。北美的戰爭並沒有完全結束,但是祁睿一分鐘都不想多待。他交接完了工作後立刻上了最近出發的火車,如果是以前的話,祁睿肯定要拿出筆記本,記錄心得,並且對之前記錄下的一切溫故知新。這次祁睿並沒有這麼做,他所有的東西都打了包,除了毛巾、茶缸、肥皂和簡單的換洗衣服之外,祁睿只帶了一個空白的小記事本以及一個小小的只放了鉛筆鋼筆鋼尺與橡皮的文具盒。終於得以脫離戰場的祁睿把戰場完全拋諸腦後。
之後的三天裡頭,祁睿每天在車上都是睡覺、發呆、看風景。第一天的時間,祁睿睡的昏昏沉沉,好幾次他突然感到一陣緊張與不安,從睡夢中醒來後立刻就想去解決軍務。然而看著狹小的臥鋪車廂,祁睿費了好大勁才讓自己確信,他已經離開了戰場。
第二天,祁睿的心情開始莫名的低落起來。一整天什麼都不想吃,就是傻乎乎的躺在臥鋪上看著上面的床板。雖然腦子裡面很想去想點什麼,但是祁睿發覺不管是什麼東西都沒辦法進入他的腦海。不管是什麼念頭都會很快引發祁睿對自己已經脫離戰場的確認。有了這麼一個確認之後,祁睿對一切立刻就意興闌珊,毫不在意。
到第三天,祁睿發覺跟隨他的警衛員臉色顯得很緊張。想張口說話,祁睿發覺自己居然沒辦法說出點什麼。身體彷彿與意識脫節,好像連如何說話都忘記了。回想一下,祁睿發覺從三天前確定自己要走開始,祁睿始終一言不發。其實不僅是這三天,之前的好久,祁睿都不記得自己上次因為個人想說話原因而開口說話是什麼時候。他也說話,開口說話的目的完全是為了完成工作而已。
祁睿能夠清楚記得的自己上次生出想說話的衝動,還是老爹韋澤到北美視察,那時候祁睿問了好多問題。同時也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