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腐蝕他薄弱的意志力,讓他發了瘋的嫉妒起凌勁風,嫉妒那個唯一進駐她心底並確切存在過的事實。
而他卻必須承擔凌勁風所留下的過錯,只能焦慮地在她心房前徘徊,試圖努力撬開她為自己層層繫上的鎖鏈,卻仍不得具解;更在他好不容易以為自己解開了一道鎖後,她又會再為自己上了另外一道更艱鉅複雜的心鎖。
即使他不氣餒、死心塌地地深愛著她,卻還是心碎了滿地。
“不可能,我沒辦法喜歡他,沒辦法喜歡……”
淌血的滋味滴滴答答在心頭反覆泣訴著她沒辦法喜歡他,喜歡這個曾經立誓此生不離不棄、為她付出一片痴心的他。
“孟儒?”見他突然沉靜不語,慕痴心關切詢問,一雙美眸在瞧見他蒼白神色色驟縮了下。“你還好嗎?”
聽見她的問話,他恍然回神,更強迫自己壓抑滿腔鬱憤。“我沒事。”
“你剛才說你需要我幫助,你是什麼意思?”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她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卻毫無所覺於自己的心正輕而易舉地受著他的影響而持續疼痛著。
“喔,抱歉,我剛才在想事情。”他深吸一口氣,在鼓足勇氣後才將目光調回她那張掛滿憂心的小臉。她在為他擔心嗎?他苦笑搖首,頓時消極地勸自己將這種不可能的冀望收回,更不想再自作多情。
因為她不是不能愛上他,而是沒辦法愛上他。
他有強大的毅力及充沛的希望將不可能變成可能,但他卻沒有神奇又不可思議的力量去左右一個人的思考,尤其是她的。
“我必須先告訴你,這件事如果你不願意幫助我的話也沒有關係的。”因為她根本沒必要為他做出如此犧牲。
“那你也得先跟我說你需要我幫助你的事情是什麼,我才能夠決定啊。”慕痴心好氣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見他坐立難安又猶豫半晌,重點都不同她說……這件需要她幫忙的事,是有這麼難以啟齒嗎?
“因為我不曉得時間會有多長或多短,所以我沒辦法向你保證你需要幫助我到什麼時候……”俊秀神色倏然增添上沉痛的灰鬱。“我昨天才知道,原來老管家出院只是為了要回家而已。”
“管家爺爺生了什麼病?”她隨即會意過來,開門見山直問。
“肺癌。”擲地有聲的兩字,蘊含他的無限心痛。“是我這次回臺灣時才發現的。爺爺、母親大人、我的哥哥們、隼,大家都對我隱瞞病情,怕我會無法承受,所以我一直以為老管家只是和爺爺出門旅行去了……”
“管家爺爺是癌症末期嗎?”想起昨天老人家坐在輪椅上的瘦弱憔悴,她眉頭緊蹙。
“嗯。”而且是前天才知道的訊息。“發現得太晚,老管家拗著脾氣不願做化療,吵著要回來看看大家。”心碎的語調放得很輕很輕,只怕一用力說話,匯聚於喉間苦澀就會肆無忌憚地潰堤。
“我很抱歉。”所以這兩天他都陪在管家爺爺身邊是嗎?
以一句溫柔和煦的日文“だいじょうぶ、(沒關係)”簡單帶過,他唇瓣提起的笑輕若棉絮。“我從來沒想過當一個人的壽命被告知期限時是怎樣的感受,但是當我知道老管家只剩下也許不到一個月的生命後……我卻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抿緊唇,放在臂上的五指猛力掐痛自己。此刻的他看起來好脆弱、好需要擁抱,但她卻提不起勇氣給他一個擁抱。
“老管家像是我的第二個爺爺。”他盤腿坐在窗邊的榻榻米上,陷入回憶裡的巧克力瞳眸刻劃著老管家在他成長歲月中不可抹滅的重要性。
“當我知道他即將走到生命盡頭,而我卻無法為他做些什麼,只能無助的陪在他身旁什麼也不能做……我一直問他,我能為他做些什麼、到底有什麼我能為他做的。他說:”少爺,我唯一想做的、想看到的,只有你的幸福。“
啊……難怪那天管家爺爺一直迫切追問著她的答案,想起在她回答後管家爺爺失望黯然頹喪不再看她,她的心像被人狠狠鞭笞過般辣疼著。
“對不起,我接下來的要求很無理,但是老管家趕著從醫院回來,其實是為了想要見你一面。”他無奈淡笑,本來以為自己的心意能夠在最浪漫或是最能被她接受的適當情況下坦白說出,但現在卻是情非得已的必須強迫她接受。“我剛才說過,老管家就像是我的第二個爺爺,從小到大他奉獻了他的所有,在我身邊服伺照顧我,甚至疼惜我遠遠超過疼惜他的親孫兒隼。”
她深吸一口氣,仔細聆聽他接下來的要求,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