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發好市民獎,沒聽說內地哪裡有發的。又有個人說海哥肯定能收到警察局送來的錦旗,上面會寫上一堆表揚的話,落款是山城東平區公安分局,帥呆了。旁邊一個小子插嘴說。你怎麼像個二楞子似的,都是老百姓往上面送錦旗,誰聽說過公安局給老百姓送錦旗的?
這事被王宇辦得輕鬆,看來是告一段落了。這幾年山城的治失比林紫紋小時候強了許多,以前在馬路上兩個步行的人迎面相撞一下口角之後就能撿起路邊的磚頭往腦袋上互拍。還有拎著棒子掛著刀滿街追人的也屢見不鮮,這兩年類似的事似乎很少發生。見沒什麼可擔心的,林紫紋告辭眾人,坐公交車去牙膏廠。他昨天看到海哥和手下那些小夥子的架勢才知道,這一夥人個個都是亡命徒,自己以前還以為他們過去是些偷雞摸狗的小混混、原來是小看了他們。
其實這些人的來歷和林紫紋猜的並沒有多大出入,這些人以前跟著海哥的哥哥幹裝修隊時。夏秋有生意時就是正經工人,冬春沒有工作時閒在家裡吃喝賭博,手裡沒錢時就經常做些小偷小摸的事。這些人有的是退伍兵,有的過去是小地痞無賴勞改後變本分了,昨天在李永順家的事對他們來說只能算是小場面,有海哥撐著腰呢。收拾幾個小蔥子而已,他們根本不當回事。
牙膏廠最近一天一個樣、變化很大。新買的五輛貨車已經到位了,原先的包裝車間已經被挪到了林紫紋大姑夫的廠子裡,大姑夫的小廠目前和牙膏廠是合作關係、但在林紫紋和楊霖看來,已經是半兼併狀態了。
作出這種舉動兩人也是迫不得已,牙膏的生產線擴充太快,因為這時是冬天新廠房來不及蓋,眼看著雪片一般的訂貨單還有正在急速擴大的市場,林紫紋和楊霖想了幾個辦法都不太理想,最後還是打起了楊霖爸爸的塑膠廠的主意。
楊霖從北京回來後就不再去家裡的廠子上班,整天自己忙碌。她對父母解釋說自己在給一個有錢的老闆打工,將來要做大事業。大姑兩口子對她很不滿意,認為女兒出去學習了這麼久,回來後不給家裡的廠子幫忙,整天在外面忙活些別的,也不知道該處個物件準備成家了。楊霖也不和他們多解釋,後來牙膏廠建起來賺到錢了,美容院又開得有聲有色,大姑兩口子又都佩服女兒有本事,總想見見僱她工作的那位老闆。楊霖每次都找些藉口推委掉了,心中暗猜將來爸媽知道她的後臺老闆是他們二侄子時會是什麼表情。美容院開業一段時間後林紫紋曾對她說過,大約過年的時候要和家裡講這件事,需要她配合。楊霖扳著手指盤算著這事哪些人可以一下子接受,難哪些人要慢慢講出來,家裡似乎沒有心臟經不起衝擊的人,不過為防萬一,錢的具體數目還是不能一下子對大家說。
大姑夫的小廠佔地不大,廠房卻不少,並且大多是空的。此時又是冬閒季節,小廠每週開工一兩天,幾乎處於停產狀態。楊霖找爸爸說了想租用廠房。再僱他們廠的工人做一段時間包裝工作的事,楊振興馬上高興起來,連誇女兒知道照顧家裡了。
入冬後楊振興就開始為工人的工資發愁,這幾年生意不好做,挺好個廠子到了冬天就要斷斷續續的放假。不給工人開資會有怨言,給他們開資又要從自己腰包裡幹掏錢,眼前楊霖要僱這些人幹活,他是求之不得。
牙膏廠的包裝裝置迅速被挪到振興塑膠製品廠的廠房裡安裝起來,林紫紋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中間又耽誤時間又要折騰一趟短途運輸,配貨和倉儲都是麻煩事,自己還不能在那邊露面。好在大姑夫也是自己人,郭德剛忙活牙膏廠那邊的事不能經常到塑膠廠來,就由楊霖儘量抽出時間到這邊幫忙。只一星期時間,塑膠廠就變成了牙膏廠的包裝分廠兼倉庫,楊霖乾脆把牙膏廠的庫存和配貨都挪到了塑膠廠這邊,之後再需要發貨時兩邊通一下電話,一箱箱牙膏直接從這邊送到火車站去了。
買下牙膏廠的廠區時先擴建些就好了。林紫紋有些後悔當初辦事不夠魄力。好在現在有了大姑夫的廠子做了包裝車間和倉庫,郭德剛這邊終於有了空間,可以開始施展手腳了。
一月底,牙膏廠在過年之前的最後一條生產線除錯完畢,正式執行。林紫紋和郭德剛鬆了一口氣。好在生產線上的工作不是什麼技術工種,僱來的工人培訓幾天就能試上崗,一星期時間就都是熟練工了,不會拖生產的後腿。現在牙膏廠裡24小時燈火通明,工人們每八小時倒班工作,流水線上機器轟鳴,林紫紋看著一支支牙膏從機器裡滑出來掉進箱子裡被抬到外面裝車送走,彷彿又看到了去年從李澤濤手中賣出去的一沓沓遊戲幣。這可都是錢啊,暴發戶換新印鈔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