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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魚客們收釣的時間還早,此時飯店裡一桌食客都沒有,林紫紋和李澤濤選了個挨著牆角的小單間,方便說話。
“市長找你爸和小郭啥事來著?上市?啥意思?”送茶水的服務員下去後,李澤濤壓低聲音問。
林紫紋解釋說:“咱們紫禁城的執照上不是民營股份制嘛,這位徐市長上門是想問問,紫禁城有沒有掛牌的打算。”
“掛牌?什麼掛牌?”李澤濤邊問邊用大草帽當扇子扇風。
“掛牌就是股票上市進行交易。”林紫紋說完迫不及待地喝了口熱茶,熱天還是喝熱水才通汗。
李澤濤還沒土到接著問什麼是上市的程度,好歹他也掛著幾個總經理的名銜,這兩年又學了許多知識,上市就是股票在證交所交易他還是知道的。
“那你是說,市長的意思是想讓紫禁城搞股票上市,也整到證券市場上去讓大傢伙買賣?”李澤濤說完見林紫紋一臉你完全說對了的表情,又補充問道:“他管這閒事幹什麼?”
“怎麼能說人家是管閒事呢?”林紫紋一臉誇張的不滿:“做為一市之長,一個老百姓的父母官,帶動地方經濟是他的工作,讓當地的企業更快更好地發展,是空家該做的正經事才對吧?”
李澤濤覺得林紫紋說聽倒是對,可出於對官僚們的不信任,他還是和林紫紋唱起了反調。“那他怎麼就認為上市了就能讓紫禁城又快更好的發展呢?再說了,山城那麼多國企,還有鋼鐵廠這個養著好幾萬人的老牌廠,要說上市的話,輪到誰也輪不到咱們紫禁城吧?”
“也對啊。”林紫紋笑呵呵地反問:“那你覺得他為啥偏偏找上咱們了?”
“哼哼。”李澤濤不悄的撇了撇嘴:“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也未發,沒準人家還真是為了咱好呢。”林紫紋反詰李澤濤:“你這是小人之心知道不?你這是狗咬呂洞賓知道不?小鬼,想當然就所以然的思想可要不得啊。”
“少跟你哥裝文化人。”李澤濤忍俊不禁,又有些不服氣的說:“要不咱倆就打個賭,他要是真為了紫禁城好,就算我輸了!”
“少來,我可沒說和你賭這個。”林紫紋可沒打算打這場沒有把握的仗,他對這個新上任的徐市長只是一知半解,萬一這位徐大市長真是來撈好處的,豈不是既要給市長大人上貢又要輸了這場賭賽?暴發戶可不想壞事成雙。
“那,給王局長打個電話,問他下午下班後有沒有空來我家吃個便飯。”林紫紋把桌上李澤濤手包裡的大哥大掏出來扔給李澤濤,邊往外走邊說:“我上廚房看看咱的魚,可惜突然來了正事,這魚不能下酒了。”
飯店老闆也是個釣魚迷,可惜水平很差,江魚釣不到,平時只能到附近部隊的養魚池裡過過癮。聽廚師說這兩條大魚都是林紫紋剛從佟江裡釣出來的,老闆羨慕得直匝嘴,非要請教一下釣魚的技巧,好客的林紫紋乾脆請老闆進包房裡一起吃這頓飯,老闆也不含糊,讓廚房添了兩道好菜,最後飯錢還給抹了個大零頭。
吃完這頓飯,林紫紋和李澤濤才知道了今天釣到兩條大魚的原因。以前佟江裡有大魚的,一斤以上的鯉魚和半斤來重的鯽魚很常見,還有人靠捕魚為生,後來人口多了,汙染重了,江裡漸漸的就沒了大魚,到九十年代初的時候更是連二兩以上重的魚都看不著了,只剩下些俗稱白漂子柳根子之類的小河魚,個頭自然小的可憐,往往一斤能稱上百條。
就這樣,靠捕魚為生的人早就改行了,汙染使江裡沒了大魚,釣魚的人們也紛紛改去水源地和一些偏遠的地方,不再在已經淪為渾江的佟江裡釣魚。後來情況變了,先是山城的汙染大戶們的生意漸漸不景氣起來,造紙廠、林業化工廠、棉紡廠等等不同程度的每年都要停產幾個月,間接上降低了排汙量,減輕了對佟江的汙染。而第一汙染大戶山城造紙廠更是在去年冬天徹底停產了,飯店好板的話使林紫紋和李澤濤恍然大悟,可不是麼,難怪佟江的味道不那麼腥了,水不那麼渾了,魚也變大個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至於林紫紋釣到的那第一斤多重的草魚,它並不是佟江裡土生土長起來的,雖然大家都知道92年發了一次大水,可佟江上游以前的森林植被早被開荒和砍伐破壞了,這幾年哪一年夏天都有養魚池被大水沖垮的事情,這條魚能長到一斤多,雖然多半體重是在養魚池時被人喂出來的,後來順著魚池決堤的水流進了佟江,生活了一段時間後才成了林紫紋的獵物。
李澤濤對造紙廠等一干廠子沒什麼感情,可對佟江的汙染卻是很